劍光銳利無匹,一劍斬入鬆木魔杖大半,可便在此刻弗裏斯麵露獰笑,魔杖頂端的淡藍水晶砰然炸裂,一陣白霧中整根魔杖化作岩石,連帶徐平禦使的那柄無名長劍也一並化為灰白岩石。
“如何?既無此劍,你憑借那些嚇人把戲又有幾分勝算?”弗裏斯撒手棄杖,麵露釋然微笑,目光灼灼凝視鬼霧深處森然道。
“哦呀?是啊,我怎麼辦呢?”
徐平輕佻般的懶散聲音傳入耳中,弗裏斯隻覺背脊一涼,不是因為其話中的平淡,隻是因為這聲音來自自己背後。
先前的那片鬼霧漸漸消散,其內除了地上的幾根腐朽羽箭便再無他物了,而弗裏斯身後驀然浮現一道人影。
這人影原本如同沾濕扭曲的水墨畫般,這說話的片刻間也漸漸清晰起來,所顯露的正是徐平的麵孔。
徐平身形方一現出,大袖飄擺衝著弗裏斯抬起左手做虛抓狀。
“巨靈爪!”
唇間輕起,吐出如是三字,徐平左臂上方驀然浮現一股青黑之氣。
不過就在此刻,背對其的弗裏斯尾指上戴著的一枚普通戒指忽然光華一閃,三麵聯結一體的晶瑩冰壁憑空浮現將其擋住,隨後一麵略厚的單獨冰壁浮現,滑落如蓋,竟構成一具棺木般的冰晶防護。
徐平麵色一變,有些意外,口中嘟囔道:“冰棺術?這可是中級魔法,不可能這麼輕易施展的出來,看來這家夥手頭好東西不少啊。”
話雖如此說,徐平雙眼微眯,抬起虛抓的左手悄然放下,血玉骷髏則不知何時出現在其肩頭之上,濃稠如墨的冥冥鬼霧再彌散開來。
此番鬼霧一改先前平靜無比,隻做遮掩的行徑,轉而自內發出厲嘯鬼號,彌散甚速,轉瞬間便將左近草木間方圓十餘米籠罩進去。
冰棺內弗裏斯臉色難看,他先前所言徐平所施展的鬼道術法僅是嚇人的把戲,此時他隻是覺得嘴裏發苦。
此人的術法變化之強實在超出了自己的原本預料,與自己曾經翻閱的關於死靈術士的記載的典籍中所描述的也沒有多少相同的地方。
這方麵的顧慮和失算還在其次,關鍵是自身僅憑眼下的這個‘冰棺術’防禦,最後能得到的隻是坐以待斃而已。
現在那濃稠的鬼霧便開始緩慢地蠶食冰棺的外層,如此看來任其侵蝕一空也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
一念及此弗裏斯轉而盤坐於地,雙目微合似乎進入冥想狀態,也不知其是要爭取時間恢複魔力,還是另有所圖。
鬼霧依舊彌漫擴張,其內除了刺耳的厲嘯鬼嚎之外再無其他聲音,那些跟從弗裏斯的傭兵和冒險者也盡數沒了聲音。
半晌,鬼霧忽然回縮從方圓百餘米縮回了數丈大小,而先前鬼霧所過之處隻留下一具具幹屍,以及化為荒蕪的草甸。
鬼霧回縮漸漸由灰色轉為漆黑,厲嘯鬼嚎反而轉弱,最後歸於平靜,隻是深陷鬼霧中央的弗裏斯卻絕不這麼想。
此刻弗裏斯耳畔盡是鬼哭魔音,他甚至已經無法進入冥想的狀態,舉目望去他甚至能夠看到鬼霧中時隱時現的妖鬼身影,不過他並不絕望,反而有了幾分自信,因為他所要布置的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