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機再現(1 / 2)

城市中某路,路燈總能照亮夜路的方向,但這份光亮下往往是包庇著沉沉的黑暗,俗稱燈下黑。

在路燈旁某處無人的陰暗角落之中,那名身著灰袍的男子撐著雨傘,撥開雨幕緩步走出了陰影。不過此時的他早已不複之前的平常神色,反而是一臉憤然不悅之意。

“這叫哪一道的事情……”頓了頓,看了看斷開的袖口他複又歎息一聲,向西南看了一眼,入目的隻有雨景中模糊的道路,耳畔隻有沉重的雨水墜落在傘麵再無力滾落化為水線的轟鳴聲和淅瀝瀝的聲響。他停下步子,低了低頭臉上的憤然一時退去了不少。

少頃他又自顧自的接著說:“‘畫鬼嵐遁’雖然不長於遠行疾馳,但是這等近似瞬移的遁術在騰挪避讓隱匿縱逃方麵確實絕妙,隻可惜未能參透那門五鬼禦靈的秘術,否則以五鬼為助這遁術施展起來也不會這般滯澀。不過話說回來,城市之中皆被國家政府所認可的殘存大宗的陣法師布下過禁斷五行限製遁術的陣法,尋常遁術便是連施展也不能,此術施展的慢上幾分又何必甚多牢騷。”

一念及此他也是搖頭失笑,不過這午夜雨時路上又哪裏有一個行人,自然也不會有人陪著他玩笑,隻不過他多年修行也是少與人言,這權且算是聊以自慰罷了。

這人名叫徐平,表麵上是一名三十餘歲普通的報社文員,拿著工資掙紮在溫飽線上的上班一族,除了他鄉安逸的父母少有親友略顯孤僻,而另一方麵他卻是實有五十餘歲的一名築基初期修為的修行者。

莫要小看築基期,雖說在修行仙道一途上不過是剛剛邁過煉氣期初入修道門檻,修煉的第二重境界而已。

但自從太古洪荒破碎伊始,至明臣劉伯溫斬龍脈斷天人感應為止,他們修行界俗稱人界,當下人民統稱地球的此地,這個洪荒一點碎片衍生的小小界麵所擁有的天地元氣已經稀薄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了。同樣的,由天地元氣衍生的靈氣更是稀薄無比。

如今整個修行界莫說元嬰期這般能夠壽逾千載的境界早已成了逝去的傳說,便是僅比築基期高出一個層次的結丹期,整個修仙界也不過是鳳毛麟角的幾個,其中不是更早些年幸存下來卻也壽元不多的老前輩,便是各大僅存的高門大派耗費無窮心力在數輩當中培養出的那麼一兩人罷了,至於那些承先人遺寶福澤深厚的家夥數百年來也未有幾人。

整個修行界因為天地元氣愈加稀薄,境界層次也是每況愈下,修行界與塵世王朝的關係也由不在乎到扶植,再到支持,繼而到附庸,直至今日的寄居。故而高門大派早已凋敝,不過剩著零星幾個,也是寄附與政府機構罷了,如今修行界反而是散修居多。

說來這徐平也是機緣巧合得到修行道法的。徐平幼時曾隨父母返回鄉間老家,閑來無事便自行跑到村前的山間去玩,因他自小不喜出門活動,山也就是個土包禿山,頂多有幾條青蛇而已,故而家裏人倒也樂得他出門玩耍一番。

那一日他追逐蟲蟻卻是走得有些遠了,不過這山也小,倒是無需擔憂迷路之事。不巧不成書,他獨自一人卻是在山陰處撞見了兩人正在鬥法。如是尋常鬥法,以這二人的修行道行自是不會輕易被這小孩瞧見,可是這二人卻是在生死相搏,又哪裏有那份餘力去遮掩一二,一時間雷火遍野,鬼泣連連。徐平那時不過天真孩童哪裏見過如此陣勢,但不知是嚇的還是怎麼卻是沒有逃開,反而木在原地遠遠看著這兩人鬥法。

時間到也不長,這兩人當中那紅袍之人似是勝了,另一人則是驚怒負傷而去。徐平卻是呆在原地,許是嚇得呆了。那紅袍之人似是想了些什麼,轉身衝徐平而來,待近了打量了徐平兩眼略一點頭,麵上有些悵然之色,張口便道:“孩子,你願拜我為師嗎?”

之後的事反倒簡單了,個中細節徐平也是記不清了,隻是記得最後自己答應後,此人笑了一笑,將一顆珠子摁在自己的眉心,之後他便失去意識什麼也不知道了。待到恢複意識那人已然飄然無蹤,而自己腦海之中也多出了一本道卷內容。直到年紀略長,按此書內容修行才知當日那珠子乃是他那一道的傳承法器。

他所傳承這一脈名叫‘未央’,所修乃是鬼道之術。鬼道一脈源頭早已不可考,或傳其源自上古巫教一脈,或言其脫胎自商時的周易卜筮之法與祭祀先靈一道,更有記載鬼道一脈太古已有……但無論源自何處,鬼道一脈在驅神役鬼、趕屍降咒一道的成就可以當得起是驚世駭俗,不過即便如此鬼道亦是被歸為旁門左道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