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論如何，零口供都是讓楊明頭痛的問題。這種情況，不僅加大了辦案難度，增加了辦案成本，對辦案人員的能力具有很大考驗。更重要的是，它使檢察機關追訴漏罪餘罪的能力大大削弱了，使辦案人員“深挖犯罪、擠清餘罪”的努力常常失效，一些與本案相關的其它犯罪嫌疑人往往會因此而不被暴露，部分相關相鄰案件可能成為永遠的隱案。特別是這類貪汙受賄和職務侵占的案子，由於本身就具有相當的隱秘性，常常是兩個人麵對麵的行為，沒有第三方在場，因此，隻要有一方否認，如果沒有指向性唯一的證據，其犯罪事實是很難認定的。這也是為什麼腐敗案件中往往都伴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較多的原因。
不過，這一切情況，還隻有極少數直接辦案人員和專案負責人知道。外界並不清楚劉民華案件的真實進展。由於信息的隔絕，一些沉不住氣的相關涉案人員，就有可能在某種壓力條件下自投羅網，從而促進漏案和關聯案件的偵破，擴大專案偵破的成果。這種辦法，也是楊明辦案常用的技巧之一。
但是，如果要在社會的一定範圍造成某種破案壓力，這已經超出了紀委和檢察院的權利，就必須要經過上級黨委領導批準了。
為此，楊明決定來請示陳誌國。按楊明對這位市委書記的了解，他覺得陳誌國一定會支持他的這一方案。
因為上次田家灣的案子沒辦漂亮，這以後，楊明對向陳誌國彙報和請示工作就更加謹慎和用心。他把劉民華案件的主要情況和疑點又再梳理了一遍，將相關材料都完全備齊備足了，這才給陳誌國的秘書林強打了電話，將見麵的時間預約下來。
按約定的時間去了，卻見書記辦公室的門還關著，楊明隻好在秘書間的待客沙發上坐了下來。林強朝裏邊辦公室嚕嚕嘴，輕聲地告訴他，李少華和鍾明莉還在和陳書記談事。說著又給他泡了一杯他喜歡喝的碧譚飄雪。
一會兒，李少華和鍾明莉走了出來。鍾明莉隻和他點了個頭，徑直往前走了。李少華看著他，停了下來，熱情寒暄道：老楊，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忙啥呢？
聽到李少華明知故問的話，楊明含糊地回答道：嗨，還不是那一畝三分地，我還能幹啥？
聽到這話，李少華嘿嘿一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