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慢慢的睜開雙眼,入目的盡是滿眼的潔白和空氣中彌漫著的消毒水的氣味。“我這是在那裏?嬌嬌呢?壞人和馬東又去了那裏…。”小雪默默的問著自己,奮力掙紮著撐起了仍舊酸痛不已的身子,胳膊和身上的傷口仍舊火辣辣的疼痛著。但是傷口卻已經作好了消毒和包紮,用力的搖了搖腦袋,努力的回想著暈倒之前的事情,突然間,一個不祥的預感浮上了心頭,“陳老師、無機道長、如意姐,他(她)們都在那裏?大狗熊和壞人呢?他們怎麼樣了?自己明明在鶴嗚山,為什麼又回到了這個地方,還記得這裏好像是自己剛剛在古墓中獲救以後曾住過的病房,在漆黑的從林之中,自己和受了重創的無機道長曾被許多的僵屍緊緊的包圍起來,然後…。”想到這裏時小雪突然感覺到全身一陣的發冷,機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霎時間無數張麵孔從腦海中迅速地劃過,熟悉的、陌生的、微笑的、猙獰的,樹枝被燒得嗶哩叭啦脆響,灼熱的烈焰把自己緊緊圍繞,還有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仿佛自己一直都處於暈厥狀態,卻好像聽到了釋懷仁在自己衛邊親切的呼喚…。
慢慢的梳理著混亂的思緒,兩道細彎的眉毛卻愈發的緊皺了起來,一個似曾熟悉的名字突然從混亂的記憶中一下子跳了出來,小雪的心中猶如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痛得劇烈全身都劇烈的抽搐了起來,一幕幕痛徹心扉的場景猶如電影回放一樣在腦海中閃過,“張康,一個來自湖南,年僅十九歲的小戰士,為了保護自己,而被僵屍咬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自已曾在直升機上抱著他漸漸冰冷的身體失聲痛哭,直到再度失去了知覺。”
想到這裏,,腦子裏霎時變成了一片空白,淚水再度從幹涸腫脹的眼眶裏滑落下來,想放聲大叫,喉嚨裏卻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半點聲響。
就這樣呆呆的流著淚坐著,又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病房外的走廊裏似乎傳來了人們的吵雜聲,隱隱約約的似乎有個熟悉的聲音在拚命的、聲嘶力竭的嚎叫著,那聲音仿佛是絕望的人發出的最後的哀鳴一樣,低沉而充滿了悲傷。
“出了什麼事?”小雪聽到聲音之後趕忙掙紮著拔掉了胳膊上的輸液管,跌跌撞撞的下了病床,慌亂之中也顧不上尋找自己的鞋子,赤著腳踉蹌著走向了房門,刺骨的寒意瞬間便從冰冷的大理石地上透過依舊酸痛的腳掌傳遍了全身,原本萎頓的神經被這股寒冷一激,頓時一振,渾身的酸痛似乎減輕了些許,步履也感覺輕快許多,卻仍然無法平穩的站直身子,隻能奮力的掙紮著,走到房門前,一隻手扶住雪白的牆壁,一隻手用力的拉開了房門。
房門開啟的一刹那,所有的聲響嘎然而止,隻留下了寂靜的空曠的走廊和透過潔淨的窗戶撒在走廊地麵上的曖曖的陽光和那股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
小雪停留在房門前,定了定神,靜靜的聆聽著走廊裏的一切,試圖尋找著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許久,靜靜的走廊盡頭那邊似乎有人在輕聲的啜泣著,那聲音斷斷續續的,細微到要屏住呼吸才能聽到,但卻能感覺到那聲音是那樣的真切、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