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生存
文學評論
作者:周立紅
摘 要:馮至以質詢生命本真存在的姿態進入新詩的中年,注重對生命意義的追尋,是一種體驗的存在。作者用詩意的筆觸書寫了個體的自由的生存,以及對命運的自覺承擔,超越生死的層麵,並最終指向對生命意義的尋求。
關鍵詞:馮至;十四行集;存在;體驗;超越
作者簡介:周立紅(1980-),女,漢族,湖南省懷化市,懷化醫學高等專科學校,本科,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26-0-01
馮至,曾被魯迅先生譽為“中國最傑出的抒情詩人”,以幽怨的曲調吹出了一部《昨日之歌》之後,又寫下了新詩史上少有的長篇敘事詩集《北遊及其他》,在經曆了整整十年的息隱後,從早期的憂傷多情的浪漫主義“吹簫人”成為一位深沉淳厚的沉思者。1942年,出版了我國詩歌史上絕無僅有的《十四行集》。對生活的關注與凝思是《十四行集》哲理意蘊的根本來源,是戰爭把詩人逼到昆明的鄉下,使往日的那種逃脫都市的喧囂與回歸自然的願望在如此嚴峻的環境下得以實現,也才使得馮至對生命萬物的靜謐關照有了可能。在幽靜的林場茅屋不僅可以躲避空襲,也是“療養”的好地方,更重要的還是那裏的“自然的一切都顯露出來,無時無刻不在跟人對話,那真是風聲雨聲,聲聲入耳,雲行樹態,無不啟人深思。” 1馮至在昆明的鄉下可以更確鑿地接觸事物的本質,發展事物本身所透射出的哲學意義。
實際上,馮至對於存在主義的接受也隻是“要旨”性質的哲學理念,通過《十四行集》可以發現,作者最關心的問題主要集中在“生”“死”這兩個問題上,並對人的生命狀態或生存態度、宇宙間萬物作為存在所體現的價值意義以及超越死亡所獲得的永恒的生存作了回答。
“存在先於本質”是其主要的哲學理念,自我是獨立的個體,是自己創造了自己。對於個人來說,隻有自我創造,自我選擇,才能獲得真實的存在。這是因為從根本上說,作為生命個體的人是孤獨的“因此人人都要自己料理自己的事,旁人是難給以多少幫助的”甚至“不能容有一些而代替”2同時對個人來說,真實的存在,真正的自我並非先天就有的既定存在,相反,它有待於自己去創造,而社會習俗又往往使人陷入非真實的存在狀態中,因此“誰要是要真實地生活,就必須脫離現成的習俗,自己獨立成為一個生存者”3。怎樣“獨立成為一個生存者?”對於這樣一個問題,馮至倡導做回你自己。詩人在第二首詩中欣然地讓舊我、小我從身上脫落,
“像秋日的樹木一棵棵//把些樹葉和過遲的花朵/都交給秋風,好舒開樹身/伸入嚴冬” 。這是一種莊嚴神聖的自我更新,是生命的一種自由選擇,為挑戰嚴冬,拋棄一切附屬,成就自身。
在《有加利樹》中,作為一個生命個體,它是獨特的“你秋風裏蕭蕭的玉樹/是一片音樂在我身旁/築起了一座嚴肅的廟堂。”有加利樹成為生命永恒的象征,詩人以此肯定了生命的有為,肯定了生命的堅韌充實,雖然你隻是作為樹的形象站在那裏,但代表的不隻是樹的意義,它要求生長,要求超越,表達了一種對自我的選擇。而在《鼠耳草》中“一叢白茸茸的小草/不曾辜負了一個名稱。”“默默地成就你的死生”卑微渺小的個體並不向世俗認同,你在平凡中成就你的偉大,堅持自我本色,靜默中抗擊了世間的喧囂,完成了一個真實的自我,這是鼠耳草的選擇——寧願承擔自我的生命。
詩人從這些平凡的事物上發現了“獨立成為一生存者的答案”,脫離習俗的庇護,追求一些生的意義,肯定個體的自在自為,這也是存在主義哲學所高揚的選擇自己,才成全自己。“真實的存在者”都得到了詩人的首肯,回答個人如何達到真實的存在,那就是詩人所關注的另一個對“生命自由選擇”的回答,認真的為人,追求人生的意義,如何擔當個體的生之價值,在《十四行集》裏馮至為奧爾甫斯、在前線作戰的友人,蔡元培,魯迅,杜甫,歌德,梵高等各寫了一首詩,對他們執著的人生的負責態度進行了首肯。同時,人作為自我創造的主體,在他自由的選擇我成為一個什麼樣的我時,《存在與虛無》的作者回答說:他未被證實,但我們之間有間接的認識:對我們自我選擇的意識即是“通過焦慮與責任這兩種情感而表現出來的”。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