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親記第七(7.2)(1 / 2)

(7.2)

新一天的上學路上,天天有三隻狗送他,本來熊熊也有兩隻狗送他的,後來剩下一隻,後來剩下零隻。

熊熊問:我應該原諒我爸爸麼?

天天說:你說呢,他是你爸爸,他做的所有都是為了你,不是麼?

熊熊問:是的,他養狗是為我,他賣狗是我,他吃狗也是為我,如果你的爸爸也做出這樣的事呢?

天天說:哎,我希望我爸爸永遠也不要跨出這一步。

他們已經來到了村口,天天囑咐小黑媽媽說:你一定不要讓他們得逞,你一定要盡最大努力逃跑。

小黑媽媽就對天天點頭,小黑媽媽跟俊秀都停下了,可小黑還是跟著走。

小黑說:天天,你帶我去曉明家,好不好?

天天問:你真的想好了,一定要告訴阿黃麼?

小黑說:就是不告訴它,我也要陪它,不是麼?

天天就轉頭對小黑媽媽說:那你們兩個回去,俊秀受了那麼大的刺激,最好不要讓它看到熊熊爸爸。

小黑媽媽說:等回去我就給它戴上眼罩,今天哪兒都不去。

路上,小黑又問:為什麼我們都有媽媽,阿黃的媽媽就沒了。

曉明正在學校門口等天天,見帶了小黑來,開始還高興的很,但熊熊流淚說阿黃媽媽給他爸爸殺掉了,由不得難過起來。他們心情沉重來到曉明家,把小黑交給阿黃,看到阿黃興奮的麵孔,他們無奈都選擇了逃避。

整一上午的課,都沒心思上,好不容易放學了,他們又聚到了一起。

天天問:我們沒有保護好阿黃媽媽,不該我們親口去說的麼,為什麼還要交給小黑,我們是不是懦夫,是不是?

他們打定主意,這就去告訴阿黃真相,等來到曉明家,卻發現阿黃和小黑都不在,丁丁告訴他們小黑阿黃李家川去了,因為通用語較人類語言相對簡單,所以丁丁在學會中文之前已經把通用語掌握了。

小黑自見到阿黃就情緒低落,阿黃想了很多方法來哄它都不奏效,也不說話。

阿黃說:小黑寶寶,難道說憨頭憨腦、甜言蜜語不再是我的特長了麼?

小黑說:阿黃歐巴,你還跟以前一樣,又幽默,又給人以安全感,隻是我專注度不夠。

阿黃說:小黑,難道是你媽媽給狗賊抓走了麼?

小黑流淚不止:我的媽媽還好好的,可是,阿黃,你的媽媽給熊熊爸爸吃掉了。

阿黃一下子就給嚇懵了,它忙叫丁丁去找他媽媽,它自己也急的哭了說:我的媽媽不好了,我要趕李家川去。

丁丁媽媽還沒起床,也不想起床,還抱怨阿黃又偷懶,連小孩子都不看了,好在阿姨買了菜回來了,就叫阿姨帶著玩。

也不顧天天曉明的叮囑,阿黃帶著小黑就奔李家川來了,一路飛跑,進了村回了巷子就喊著衝進了熊熊家院子,遍找了一通都沒有找到,隻有熊熊的媽媽淚眼婆娑跟著它看,哀傷、負疚的叫它要相信,那就是事實。

熊熊媽媽指著菜地說:你去那兒看看吧。

阿黃走去了菜地,來到了阿黃媽媽墓前,小黑唯有默默跟隨。

阿黃喊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掄開腳掌往土裏刨去,當看到它媽媽的毛發和已經滲透到土裏的血跡,它趴到了地上,嗚咽著眼淚滾落。

小黑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喪失親人的悲痛它最有體會,母親失去孩子,幼兒失去媽媽,世上還有更哀傷的事麼,黑山無敵還有一個囫圇個的身體,可阿黃的媽媽隻剩下散毛和血跡,連骨頭都不知道哪兒去找。小黑媽媽仰起頭,忍不住又嚎叫。

才還是好好一個晴天,忽然烏雲就上來了,下起了雨。院子裏,熊熊媽媽站在竹篙下,也不知道衣服該收還是不收。她看到前麵小路上零零落落來了好些狗,都到菜地裏去給阿黃媽媽吊唁,個個都給淋得濕答答的,狼狽不堪,祭拜完它們又抹著眼淚走回去。虎頭黃媽是李家川最最勤懇、老實、善良的土狗,它就像一個人類中幾千年來貧瘠的土地上最最善良的媽媽,辛苦勞碌一生,卻總不能換得一個善終。你說,我不甘心,有用麼?還不是一次次、千萬次、億萬次重複來過。

雨水把剛阿黃刨出的坑都填滿了,小黑媽媽走了上前,把旁邊的濕泥翻回去,邊告訴阿黃:哀傷就到這兒為止,你們記住,也許不久有一天,我也會被人抓走、殺掉,你們也不要天天難過。你媽媽它最後一天過得很開心,很滿足,它相信,你在曉明家裏一定活得健康,長大成材,做國家棟梁。

阿黃問:我媽媽還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