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溫潤的穿透進來,張綰茉展開了蜷縮著的身子,舒適的伸了個懶腰,緩緩的睜開有些刺眼的眸子,盯著繚亂的頂格。依稀想起司寇帝爵夜裏走出去的身影,好似在身旁講了什麼話,可卻一點兒都不記得了,摸著餓了的肚子,聳了聳肩,不再去管它。
隨後喚來了塵罌服侍洗漱更衣,弄妥當後,便去準備了早膳。張綰茉望著窗外發呆,雖已盛夏,稠乎乎的空氣中還是會吹來清涼的微風,落在她的發絲上飄然而動。
塵罌進來將吃的放上了桌,笑著問道:“娘娘在想什麼呢?”
張綰茉捧起細致的小碗喝了口粥,看著她轉問道:“今天怎麼沒有活動?”
塵罌拉下臉來,“因為昨日之事皇上取消了所有活動。”
想到昨天的事情張綰茉心裏就悶悶的,垂眸拿著勺子在碗中打圈,沒有吭聲。
突然,一個歡快的聲音嚷道:“皇嫂,快看看哪個最合心意就挑哪個,這些可都是我精心選出的。”
張綰茉抬起頭,見司寇睿楚正看著她,一手指著幾位內官端來的物品,身邊有位男子向她半跪行禮:“奴才參見太子妃,太子妃金安。”塵罌跟著福了身。
“起吧。”張綰茉淡淡的說道,目光倒是一點都沒有移開,還帶著幾分打量,因為他散發出來的氣質既獨特又複雜。
男子起身後對上她的視線,眸中滑過一陣愕然,俊秀的麵容上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奴才慕澤,是貼身伺候十皇子的。”
張綰茉將他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心想著,聲音這般的男子氣,身材與賣相也都不錯,怎麼來宮裏當個閹人呢。收回視線,隨意的應了聲,瞧了瞧那堆玩意兒,不是些老氣的古董,就是些俗氣的飾品。歎了歎氣道:“沒一個我喜歡的,都拿回去吧。”
司寇睿楚坐在了她的身旁,問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我也不知道,等以後有我想要的了,再為我拿來就是。”張綰茉邊嚼著手中的薄餅邊回道。
“行,那先欠著。”司寇睿楚環顧了下台麵,望向她問道:“這都晌午了你才吃著早膳?”
慕澤聽後對幾位內官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可個個杵在那動也不動,一手插著腰,憤憤的踱步走去,另一手往其中一人腦袋上拍去,低聲喝道:“都愣著幹嘛?下去下去!”
“塵罌,收了吧。”張綰茉用絹帕輕抹下嘴部,“不管什麼時候起來,我都會先吃早點類的膳食。”
塵罌應了聲,迅速的收拾一番,端起餐具往外走,正站在門扉處台階前看著內官離去,嘴裏念叨著什麼的慕澤陡然的轉身,與她砰的相撞,神色倉皇,身子微微後傾,兩手在空中甩了幾圈,卻還是免不了被台階絆倒在地成八字形的窘狀。
由於衝擊力碗盤嘩啦的全然破碎,塵罌也好不到哪去,跌坐在地,麵部有些扭曲,“哎呦…哎呦…”的連連叫著。
張綰茉抑製不住的撲哧一笑,看來這慕澤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司寇睿楚無奈的過去在方欲起身的慕澤腦袋上一拍,使他再次坐落在地,“你呀,怎麼越來越不中用了,還不把人家姑娘扶起來。”
慕澤手抵在頭頂,不情願的扶起塵罌,她卻很不給麵子的推開人家,兩人眼裏迸射出憤怒的火花,暗暗的較著勁。“好了好了,睿楚陪我四處走走吧,剛吃完要消耗一下。”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回到張綰茉的身後,跟著出了瓓縷殿。
張綰茉與司寇睿楚盡量走在樹蔭下,一來不會太熱,二來防紫外線損傷了她過敏性的肌膚。身後兩位不對盤的人兒氣鼓鼓的誰也不理睬誰。
“你們兄弟幾個都娶妻了嗎?”張綰茉看著前方站在枝頭上鳴叫的鳥兒笑問。
“除了五哥都還沒呢,父皇壓根不操心這等子事,我們更是不急著了,何況也沒什麼意中人。”司寇睿楚說完便一躍而起,敏捷的抓到了映入她眸中的鳥兒。
那鳥兒全身深藍色的羽毛,小腦袋上嵌著一雙黑寶石般靈動又透亮的眼睛,吱喳吱喳掙紮的叫著。“你快放開它,它都被你嚇到了。”張綰茉在旁幹急,想去搶卻又怕鳥兒傷著,她最看不得動物受到損害,被人肆意的控製玩弄。
“皇嫂不是喜歡嗎?我便將它抓來送給你啊。”方才看見她明明很開心的樣子,現在卻一下子就變了臉,司寇睿楚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