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發展來看,人最大的恐懼在於不知道不知道什麼,企業最大的風險在於不知道想成為什麼。TCL發展到今天的規模,要求各級幹部必須要時刻具備危機意識,我們要重新梳理我們的戰略、清晰定義我們的發展能力,要依靠戰略驅動來迎接下一個30年的挑戰。
——李東生
2011年9月29日,TCL新30年的第一天,李東生卻飛到了韓國,他要尋找一個答案——三星和LG是如何崛起的?尤其是三星電子,為何能在短短的幾十年間,便超越“老師”索尼、鬆下,登頂世界電子王者的寶座?又為何能在蘋果與喬布斯帶來的強大壓力下,仍緊跟蘋果步伐?甚至於在金融危機時,在韓國巨頭大宇都無奈破產的陰霾裏,三星何以能安然度過?這些問題的答案被譽為這個星球上最大的秘密,吸引著無數企業家、學者、政府官員們的好奇心。而它對於TCL和李東生的意義,又格外特殊——同處一個產業、區域上也異常接近的兩位選手,在一場麵向未來的競爭中,到底是該楚河漢界,還是可以交融互利?
或許隻有時間知道答案,但李東生卻明白另外一個道理:在經過了30年的累積之後,TCL終於擁有了跟三星、LG們一起參加“奧運會”決賽的資格,盡管終於站在了這個舞台上,但卻是那麼的不容易。而更重要的是,TCL距離三星、LG、索尼、飛利浦這些“強者”們還有不小的差距。一方麵是終於有了一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另一方麵,在時間無多的情況下,TCL還有一係列的短板待提高,怎麼辦?
為什麼總是三星?
李東生明白的那個道理就是:向最強的對手學習。而三星也的確是一個值得TCL學習的老師。
跟TCL一樣,三星集團的起點也很低。1938年,三星創始人李秉相當於現在200元人民幣的資金起步,在韓國開了一家米麵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動蕩的歲月裏,三星摸爬滾打地完成了原始積累,而當戰後工業化浪潮到來時,三星便搭上快速列車扶搖直上。
客觀地講,三星的崛起得益於世界範圍內的製造業轉移浪潮。20世紀70年代,歐美發達國家的製造業向人力成本低廉的亞太地區轉移,台灣、香港、新加坡與韓國是那個時期最主要的承載地,被譽為“亞洲四小龍”。但一個有趣的問題是:為什麼是三星異軍突起,而不是其他企業呢?
這樣的疑問在2002年時達到了高潮。2002年,三星電子的股票市值首次超越曾經強大的日本索尼,從而宣告了一個新時代的來臨。因為僅僅在10年前,三星還經常派出代表赴日本“拜師學藝”,10年以後,卻已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相似的故事還發生在當下。今天,依托著史蒂夫·喬布斯天才的產品設計,美國的蘋果公司創造了新神話——依靠著為數不多的幾款產品,蘋果公司席卷了全球——到2011年第三季度,蘋果公司因為產品熱銷,儲備了762億美元現金,超過了126個國家的GDP總和。也正是在這樣的攻勢下,昔日IT業的版圖被徹底顛覆,尤其是在手機業,曾經風光無限的霸主——不論是諾基亞,還是摩托羅拉,都已成明日黃花。但又是三星,成為為數不多的可以跟蘋果抗衡的IT電子公司,它在法國、意大利和日本掀起的專利反擊戰,是我們在這個時代裏能見到的僅有的抗衡案例,三星的智能手機銷量2011年也超過了蘋果。
三星這樣的能力,無疑是令人著迷的,也是促使李東生要向三星學習的根源所在。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天才的“喬布斯”,但卻可以接近“木呆”的李健熙。更重要的是,TCL或許是今天中國公司中,跟三星最接近的那個“學生”了。
持續成長的基因
在公司領域,同行是冤家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但現代企業間又往往不是簡單的競爭關係,合作同樣比比皆是,TCL與三星便長期保持著這種關係。而在李東生看來,三星更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並直言不諱將其視為TCL追趕的目標。事實上,TCL與三星在很多成長基因上有著驚人的相似。
1993年,接替父親李秉出任董事長的李健熙宣布實行“新經營”策略。這是一場旨在通過從員工個人到整個企業的積極變化來實現從“數量經營”到“品質經營”的轉變,並由此實現世界一流的企業經營革新運動。為了推進變革的執行與觀念深入程度,李健熙從改變上下班工作時間開始,將全球通行的朝九晚五製度,強令改成上午7點上班,下午4點下班。結果,這項措施的實行讓20萬人上班下班避過交通擁堵的高峰期,然後下班後有很長的時間,都可以用來學習,培訓進修。很多人就是在這段時間學習英語,為日後三星擴展海外市場打下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