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者(2 / 2)

“乖孩子,不要哭了,你的爹娘去了天堂,他們會在那裏看著你的。”

“會的嗎?可是,我想讓他們陪著我,我想他們。”

老人看著這個小姑娘,想起得知練兒離開時自己的心情,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小姑娘了。他理解這種痛苦,那是別人無法分擔的,這樣想著疼惜季月的心又多了幾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就可以的,你現在還小,有些道理並不能懂。但是,隻要你相信你的爹娘對你的愛一直都在。”老人看著季月認真地看著他,又接著說道:“你的爹娘在天上看到你哭,又不能過來安慰你,他們會難過的。我們堅強點好不好?”

季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老人準備了些早飯,可是季月卻怎麼也吃不下。匆匆收拾了碗筷,便讓季月在院子裏選個位置,埋葬她爹娘的遺體。季月聽罷,默默地走到院子裏,看著這個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地方,每個角落都有他們的歡聲笑語,母親搗米用的石臼,父親下田用的農具,還有院南旁他和爹娘今年新種下的菊花,院中間的槐樹已經樹葉盡脫,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爹娘說這顆樹和她一般年紀,等她出嫁的時候,就把它砍掉給她做嫁妝。季月回想著和爹娘的一幕幕,最後走到了槐樹下,拿钁頭用力地挖了起來,季月低著頭,老者看不清她的臉,隻是不停地有豆大的淚水落在地上。

埋葬好父母後,季月不知該何去何從。季家是逃難來的,此地並無親屬,是有鄰人待她不薄,但畢竟都是普通人家,誰家平白多了張嘴都是負擔。她看了看身邊的老人,見他衣袂飄飄,很像父親跟她講的故事中的世外高人模樣,他要跟高人學本事,找到殺害父母的凶手,為他們報仇。小姑娘做定了打算,便向老人跪了下來:“季月現無父無母,求老爺爺能收留,我雖然年紀小,可是我什麼都會做,我跟娘親學過做飯,也跟父親下過田。”老人本就打算帶著季月一起上路,還擔心小孩子不願離開,現在孩子自己願意,這樣再好不過了。老人扶起季月,慈祥的看著她,抹去她眼角的淚水,說了聲:“好孩子,以後就跟著爺爺,你收拾下東西,我們現在一起回爺爺的家好不好?”季月點了點頭。

季月回屋裏拿了幾件隨身衣物,又鄭重的將一個盒子放在包袱裏,回頭環視了下屋子,像是要記下屋子的每個角落,然後仔細的鎖上了屋子,就同老人一起上路了。

且說這個老人的確是位高人,他乃吳國的開國大將謝淵。三十年前,各地諸侯混戰,吳越也慘遭戰火,民不聊生。謝淵不忍看到百姓流離失所,便欲擇明主,定天下。他當年選的便是前吳王梁政,和他一起投奔梁政的還有他的生死兄弟司徒聞策,二人兵法武功無一不精,皆是人中龍鳳。甫一入營便受到梁政賞識,委以重任。他們跟隨梁政東征西戰,嘔心瀝血,不幸的是,在統一吳越前的最後一役,好友司徒聞策卻被奸人暗算,慘死戰場。吳國統一後,吳王梁政追封好友為神策大將軍,封他為神勇大將軍,地位之尊一時無人能及。吳王雖然對其禮遇有加,可是朝堂之上哪裏少得了是非,有小人開始在吳王麵前挑撥,說其功高蓋主,有不臣之心。謝淵才華橫溢,卻也心高氣傲,當年輔佐梁政便是為了百姓蒼生,功名利祿於他不過是浮雲,那些蠅營狗苟的行徑讓他甚為嗤之以鼻。而且好友的逝去也讓他極其傷心,當年二人一起並肩作戰,到最後不能隻有他一人享受著榮華富貴。於是便向吳王請辭,希冀歸隱田園,吳王自然是竭力挽留,怎奈謝淵去意已決,吳王無法,便下旨將太師太傅一位空置,隨時等待謝淵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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