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個集團的董事都把目光緊緊地鎖定在紅霞峰項目上,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
“嗯,我明天一早就去B市。”莫建生和老錢又交代了幾句其他的話,就掛斷了電話。
“看來你明天不能如願以償地對我進行辦公室誘惑了,”莫建生對上孫曉蘭那雙滿是疑惑的眼眸,揚著戲謔的笑容,“明天一早我們飛B市,去檢查紅霞峰的林子。”
辦公室誘惑,這個詞眼把孫曉蘭說得瞬間臉紅。怎麼說得她好像打算在辦公室裏對他動手動腳呢?!
孫曉蘭衝莫建生翻了個白眼,嘟囔著說:“我、我我才沒有期待辦公室誘惑呢!不就是B市嗎,明天早上我跟你去就是了!”
莫建生微微側過身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施工隊處,雙眸中厚厚的冰層似乎產生了一道裂縫,如春風般的笑意從縫隙之中噴湧而出,蔓延開來。
孫曉蘭也看著施工隊,剛剛羞澀的表情不複存在,一道寒意瞬間從心底湧上了雙眼,濕潤了眼眶。
這裏,是讓孫曉蘭差點丟了生命的地方,更是讓她浴火重生的地方。
一個月之前,孫曉蘭才回國時,這裏還是一片廢墟,被燒焦得完全辨認不出原來的模樣,可是,現在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施工隊竟然完成了拆遷,和一部分的重建。
而且現在已經初具規模了。孫曉蘭的內心很複雜,這裏對於她來說,印象實在太深刻了,說不清楚她看到這裏在重建是什麼感受。
刻畫著她生命曆程的地方被銷毀了,猶如她死後餘生一般地重建著。
“這裏曾經是一片廢墟,被燒焦得不成樣子,很多小孩子見到都會做惡夢。”莫建生看著已經完全沒有了曾經被燒過的痕跡的前方,淡淡地說著。
“過去一年時間,我也拿它來折磨著自己,警醒著自己。”孫曉蘭一挑眉,畢竟是第一次殺人嘛,連上海的王者莫建生都會後怕。
“既然不安,為什麼拖了一年的時間,到現在才開始重建?”孫曉蘭冷豔地笑著,“我知道這裏離市區太遠了,這麼偏僻的地方,政府完全沒有斥資重建的必要。但是你不同,你堂堂一個可以隨便控製上海金融圈的男人,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計劃重建這裏?”
他究竟是看著那片被燒焦的廢墟得意自己終於弄死了她呢,還是為他弄死了帶著孫易衫心髒存活的人而愧疚?
孫曉蘭眉頭微蹙,這兩個答案她都不願意從莫建生的嘴裏聽到。
“我以前一直以為,這裏是……我亡妻的葬身之所,覺得如果讓人破壞了這裏,就是抹去了她生命的所有印記。”莫建生的話讓孫曉蘭有些吃驚。
亡妻?是說的她嗎?還是她身體裏的……孫易衫的心髒?
忽然心髒有些隱隱作痛,大概是在提示,他可從來沒有把目光為她停留過,何必自作多情認為他的難過是為自己?
孫曉蘭不禁冷笑了一下,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哦?那你為什麼現在想通了,要重建這裏了?可別說這是政府的工程,政府可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重建這裏,況且,這附近也沒有任何‘市政施工,請車輛行人繞行’的標誌。”孫曉蘭銳利地問著,完全不顧鼻子酸楚的難受。
“對,”莫建生微微笑著,眼眸中的暖意愈發濃烈,“因為我現在知道了,我以為的生命終結,是另一個新的生命篇章的開端。”
孫曉蘭錯愕,她看著莫建生的笑容愣了幾秒鍾,莫建生見身邊的人沒有反應,側過頭:“不懂?”
“嗯。”
“不需要懂,陪在我身邊就好。”莫建生低沉的嗓音淡淡地說著,聲音被突來的寒風吹散在空中。
孫曉蘭打了個冷戰,莫建生立刻解著自己的西服要拖給她穿。
“不用,我回車上坐著就好,車裏有空調。”孫曉蘭拒絕了,轉身就往車邊走,她心裏不舒服,一直都是。
那一聲亡妻,她甚至內心還有一點小雀躍,萬一是他承認了自己的存在的意思呢?但是,莫建生一聲讓孫曉蘭陪在他的身邊,再一次提醒了她,他愛的,從來不是她。
“哐當——”一聲巨響迫使孫曉蘭挺住了開車門的手,驚訝地轉過頭,看見施工隊長很焦急地吆喝著人去救一個被一大塊花崗石砸到的工人。
那個工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直接被花崗石砸暈了,連叫都沒來得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