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人很多,形形色色,有的一大早就起來做生意,賣豆漿、賣油條、賣包子,吆喝的聲音此起彼伏,當然了,大多數小販選擇不吆喝,因為這個城市的人們都起得很早,現在這個時候是上班高峰期,那些來不及吃早飯的人看到街邊賣吃食的小攤會毫不猶豫地停下來付錢,拿起東西就走。
杜秋鳴注意到這些在路邊攤買吃食的人有各種各樣的,有學生、有民工、有懶得做早飯的家庭婦女,她們下樓買一堆包子,估計是要拿回家去給老公和孩子當早餐食用的。
在這些人當中,還有一類人,她們穿著講究,看上去很知性,但是卻吃著最便宜的包子或者是煎餅果子,不敢喝豆漿,怕一次性的塑料杯子突然壞掉,灑自己一身。杜秋鳴知道這種人是白領。他們身上的衣服款式漂亮,但布料和做工卻一般,他們在公司裏看上去很高檔,實際上他們的生活也和普通人一樣潦倒,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普通人,杜秋鳴覺得這種人的生活最累。
用高姿態來詮釋底層的生活本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所以,杜秋鳴決定不要找這樣的工作。當然了,她也找不到這樣的工作,因為她喝遊索結婚結得很早,早早就退學不念書了。
其實,很多時候杜秋鳴都在想,如果自己當初沒有嫁給遊索會怎麼樣。就算自己的父親畏罪潛逃,母親病故,自己身無分文,好歹也還是個大學生。她可以申請助學貸款,可以利用課餘時間和假期打零工,雖然日子會苦一點,但總好過像現在這樣成天如行屍走肉一般生活。
杜秋鳴是要出來找工作的,從昨天莫俊明把手機送給她的時候她就做好了這個打算。因為,她有手機了,她可以把自己的聯係方法留給用人單位了。而她之前不敢出來找工作的原因就是因為沒有手機。
她不奢求自己能找到特別好的工作,她隻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她不想再花莫俊明的錢生活了。她希望房子三個月的租約到期之後,她能付下個季度的房租。
而莫俊明完全不知道杜秋鳴的這種想法,他如果知道杜秋鳴有這種想法,知道杜秋鳴會在拿到電話之後出來找工作的話,他昨晚就不會把電話送給杜秋鳴。
“美林園車站到了,前門上,後麵下。前方到站人才市場車站,下車的乘客請往後門走,前門隻上不下。”
聽到這個聲音,杜秋鳴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後門走去,等待到站下車。
“人才市場車站到了,前門上,後麵下。前方到站終點站海灣養老中心車站,下車的乘客請往後門走,前門隻上不下。”
再次聽到報站的聲音,公交車也停了下來,杜秋鳴知道自己該下車了。
隨著人流下了車,杜秋鳴左右看了看,看到馬路對麵有一個普通的大樓,上麵寫著:國都人才市場。
杜秋鳴走到馬路對麵,進了人才市場。
人才市場裏麵的景象完全沒有杜秋鳴想象的那麼好,就跟擺攤的似的,隻不過“攤主”們都是各個用人單位負責招聘的人員。
還有一些沒有租到位置的小公司將自己的招聘啟事貼在告示欄上和牆上,雖然密密麻麻,但是卻很整齊,不像街邊的小廣告貼得那麼爛。
裏麵很人很多,密密麻麻的,這當中不全是來找工作的,還有很多是一些不太正規的公司和保險公司來拉人的,他們挨個人上去打招呼,詢問他們能不能到自己的公司工作。
“美女,找工作啊?”杜秋鳴循著聲音望過去,這個人不是和杜秋鳴說話,而是和杜秋鳴身邊不遠處的一個年輕的女孩說話。
女孩看上去沒有杜秋鳴漂亮,但是和杜秋鳴一樣年輕,年輕的姑娘隻要長得不是太醜就都會被稱為美女。
“對啊。”年輕的女孩回答到。
“你多大了啊?美女。”對方是一個看上去不怎麼好看的中年婦女。
“嗬嗬,美女,想找個什麼樣的工作啊?”中年婦女問到。
“我想找一個不太累的工作。”女孩想了想回答到。
中年婦女聽到女孩這麼說,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說到:“我這裏還真有一份不累的工作。”
“真的啊?”女孩說,“什麼工作啊?”
“就是接待接待客人啊。”中年婦女說。
“接待客人?”女孩說,“是前台嗎?還是文員?”
中年婦女笑笑說:“都不是,現在前台和文員的工作都不好找,你還是幹我們這個吧,我們這個工作對學曆啊、身高啊什麼的都不限製,也不限製你是不是本地戶口,隻要長得好看就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