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薑書升反問的一句話，王黎民猶豫了一下，隨即說道：“奧，也倒沒有，留意就好！”
薑書升點頭同意，也沒有再說什麼，告別了王黎民，馬不停蹄的趕赴源東區，開始了新的一年工作。
半道上他就打電話給分管林業的副區長林小華，讓她通知林業局和朗秀山林場的負責同誌，又通知了宣傳部的李木子同誌，要召開一個簡單的通氣會，說明一下省裏審批的改製文件。
接到通知，幾個人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尤其是林場場長陸少勇，在這些天的改製之風吹草動中，忐忑不安。
薑書升趕到辦公室，從公文包裏掏出了文件，交給辦公室主任劉偉，“你去複印五份，過會開會用。”
劉偉剛出門，林小華進來了，“薑區長，過年好啊，給你拜年了。”薑書升樂嗬嗬的回複，“新年就有新氣象，我們的朗秀山林場改製方案審批下來了，立刻開始實施。”
林小華並沒有表現出驚喜，相反倒有些擔憂，“這個改製，必定要觸動一部分人的利益，並不是很簡單。”
“奧，仔細說說。”
林小華歎了口氣，“我聽說林場有一部分黨員幹部，思想上抵觸很大，大家過慣了熬日子的生活。”
“這一點我倒是疏忽了，林場本來經營不善，職工怨聲載道，改製盤活了，怎麼還會有抵觸？”薑書升問道。
“我們還是在開會的時候，聽一下來自林場內部的意見吧。”林小華索性不說了，她畢竟是分管領導，不是一線人員，不想讓薑書升認為這些意見不真實，自己傳達有誤區。
“好好，走，我們去會議室。”薑書升痛快地說道，開會嘛，就是要坦誠相見，不要藏著掖著。
一開門，會議室烏泱泱一大幫陌生人，個個盤著腿，一副不滿的樣子，林業局局長趙大年焦急的跟陸少勇爭論著什麼，臉色陰沉不悅。
“奧，這些人……都是哪個單位的？”薑書升驚訝的問道。趙大年聽到了話音，趕緊走了過來，“薑區長，這是陸少勇帶過來的，一大早他們就乘坐了林場的大卡車過來了，說是林場的職工代表，他們有話說。”
“……職工代表？那更好了！”薑書升不怒反而露出了笑容。
陸少勇抵觸情趣更加濃烈，自從前幾次見麵，被薑書升怒懟幾次，今天直接幹坐在椅子上，無視薑書升的進門。
“來了都是客，要傾聽大家的意見，劉主任，看看人都來了嗎？我們開會。”薑書升明知他們來者不善，還是克製了自己的情緒，愉快的說道。
劉偉點了點人，悄悄的走過去，趴在他的耳朵邊，“薑區長，李部長打電話過來，說是有會議脫不開身，派來了一個孫副部長。”
“孟可呢？”薑書升直接詢問。
劉偉搖了搖頭，“這個我還不知道，他今天沒過來上班。”
薑書升麵色沉重，點了點頭，“那我們開始吧。”劉偉拿著文件，分發給了在場的幾位領導。
“同誌們，這是省裏批示的改製方案，原則同意我們的朗秀山林場整體改革，進行市場化運營，脫離事業單位的序列。注意一點，雖然不再有國家財政供養，但是每年的護林經費還是不會少的。”薑書升作了開場白，說出了本次改製的方向。
陸少勇鐵青著臉，“領導，我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為了政績，砸了我們林場兩千五百人的鐵飯碗，是不是太自私了？”
趙大年知道他來耍渾，沒想到這麼快這麼直接，“少勇，怎麼說話呢，好好說。”
陸少勇站起來，啪一下把文件摁在桌子上，“我們林場吃財政幾十年了，說改就能改？”
薑書升聽到這句話，一股來自內心深處的無名烈火上衝，嗖一下站了起來，“就是因為長期吃財政，才養成了你們不思進取，坐吃山空的態度！山區人民跟著你們還停留在溫飽水平！你們自己不覺得丟人嘛！”
陸少勇針鋒相對，“薑區長，我知道你是個不怕死的領導，處處標新立異，為了政績不擇手段，到頭來還不是想上位！告訴你，有我在，朗秀山林場你就改不成，看看林場的職工到底擁護誰！”
陸少勇的話立刻調動起了會場幾十名員工的情緒，他們站起來，舉起拳頭，“我們不同意改製！還我們的飯碗！”
會議還沒步入正題，就被林場的職工給攪亂了，薑書升這個時候才明白林小華的提醒，這個改製，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