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什麼情況?”趙大年問了一句,從一上樓就聽到了吵鬧聲,陸少勇臉色難看,“幾個職工因為工資問題,正在鬧事。”
眾人也沒在意,這種事情太正常不過了,薑書升隨口問道:“門口的卡車怎麼回事?”
陸少勇一臉的驚訝狀,“門口…卡車?怎麼了?我不是很清楚。”趙大年接過了話茬,“大白天的你們把卡車堵到門口,這是怕進了土匪還是咋的?”
轉念一想,這樣比喻也不合適,把王市長等人比喻成了土匪,立刻轉移話題,“找個地方坐吧,領導們來了就這樣幹站著?”
陸少勇立刻擠出了笑容,“你看我這腦子,領導們快請,快請,我們去會議室吧。”說著就招呼領導們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巧妙地躲開了前方正在吵鬧的場長辦公室。
王黎民還是不由自主的看了幾眼“場長辦公室”,停頓了片刻,起身跟了上去,眾人從剛才這一遲疑,讀出了內容,薑書升沒有說話,也跟了上去。
推開了會議室的門,陸少勇顯然沒有料到今天會有大領導過來,會議桌上布滿了塵土,厚厚的一層,趙大年無奈的質問了一句,“你們這是多長時間沒有開會了?”
陸少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了抹布快速跑了出去,眾人晾在了當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在這空擋時間,王黎民突然轉身返回原路,步伐很快。
他直奔剛才的場長辦公室,一定要看個究竟,如果真像陸少勇所說,是職工在討薪,那正好可以找他們談談心,探聽內心的真實想法。
陸少勇端著盆從洗刷間出來的時候,眾人已經走出去了十幾米,他癡癡的站在樓道口,像是傻了一般。王黎民走近了,才聽明白大家正在議論的話語。
“你們把卡車挪開,不要妨礙執行公務!”
“不行,你把賬目留下,我們已經很困難了,幾個月不發工資了,這是在逼我們。”
“有什麼問題,去法院反映情況。”
王黎民清清楚楚聽到了“法院”二字,皺起了眉頭,這個陸少勇剛才的話一定是瞎話,而剛才趙大年去辦公室喊他,一定也看出了端倪,沒有揭穿,是在護短。
辦公室內赫然出現了七八個人,其中五名男子身穿製服,後背醒目的寫著“法警”,帶隊的一個便衣男子情緒激動,正在跟場裏的領導爭論。
當聽到門口有腳步聲,眾人停下了爭論,轉過頭來,法院的男子認出了薑書升,畢竟同在一個區,很熟悉的,“咦,薑區長,怎麼是你?”
薑書升雖然不認識男子,看到眼前的場景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薑區長,你來的正好,你來評評理,我們是源東區法院執行庭的,有一個欠款案子牽涉到了朗秀山林場,過來執行標的,帶走他們的賬目,回去查找賬戶。結果遭到了粗暴執法,用卡車把大門給堵了。”這個便衣男子看來是法院的帶隊領導,氣憤的訴說。
薑書升大體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屋內爭執的林場領導也不服氣,“法院又怎麼了?我們林場兩千多職工要吃飯,賬目一凍結,大家喝西北風呀。”
“你放心,按照規定,我們會給你們撥付基本工資的,也就是基本生活保障。”法院的人員解釋了一下。
王黎民有些動怒,“剛才那位場長呢?他是不是一把手?不是的話,喊一把手過來!”趙大年聽到這句話,立刻回答:“是是……剛才的那個是一把手,我去喊他!”
趙大年跑了幾步,看到陸少勇端著盆還在擦拭會議室,“你個大爺,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擦桌子,王市長喊你呢!”
陸少勇這是故意在躲避眾人,聽到趙大年過來喊他,忍不住心驚肉跳,輕聲詢問,“怎麼回事?市裏領導怎麼來了,你也不說一聲。”
“走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趙大年不耐煩的說了一句,陸少勇跟在後麵,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是不是薑書升請來的王市長,公報私仇?就是為了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