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前是個老實的夥計,可是老實的夥計不一定討老板喜歡。討喜的是那種聰明的老實人,國企、外企莫不如此。
除了老實，他還生就一張苦瓜臉。做生意的人看人講究個麵相，最喜的就是長得像招財貓似的那種樣子，實在不行，那就”體健貌端”型的也成。但孫前這種難免有點敗財的嫌疑，隻怕很難討好君前了。
“真醜。”柴荷無數次在心底裏說，有時也忍不住在“草花J”麵前抱怨。
柴荷不喜歡孫前，是因為她知道賈尚海不喜歡他，最主要是李彥也不喜歡他，自然她也不能喜歡他。但，目前還沒必要讓他知道。
但，這些，其實孫前心裏非常明白。隻是他沒有辦法。
這天早上，孫前早早守候在柴荷的座位前。雖然，名義上，他是副經理，可隻是個”名份”。他知道賈尚海替他布了個局，讓他分管柴荷這一塊的工作。柴荷是賈的人，不會聽他的，而且要命的是，他根本不懂柴荷這邊的業務。沒多少時間，關於他的不懂業務、瞎指揮的言論已經由柴荷之口幾乎傳遍了整個項目組。
好在，他還有另一項任務，就是看著賈尚海，隨時和老大打招呼，彙報個情況。憑此“上方寶劍”，賈尚海還沒正式和他翻臉，但“帝國主義忘我之心”是不死的。隻要他在一天，賈始終是不會安心的。
孫前想到此，著實覺得沒有辦法。像賈尚海這樣的人，沒有權的時候，他會處心積慮，一點點螞蟻搬家似的把權扒拉過來。而他自己，卻是個本分人，碰到這種事隻會忍耐。
最近，他為柴荷的事傷透了腦筋。柴荷是個厲害女人，況且，眼下仗著賈尚海撐腰，幾乎也不把他放在眼裏了。布置給她的工作十有八九是要打回票的，可是，為了在項目裏維持下去，也隻好低下頭去求她了。
“柴荷，你把這個階段的報告給做一下吧”孫前有點底氣不足的喃喃說到。
“有必要嗎？“。柴荷斜了他一眼，”賈經理說這個可以放一放，看客戶有沒有主動提。”
“是嗎？可賈尚海剛才還跟我催這件事呢。”孫前不免有些著急。
“那你寫唄，這麼highlevel的報告，我怎麼寫得好。”
“我，你知道我不懂你們這部分業務的。”
“呦，看你說的，你一個大經理會不懂，問我這個小打工的。”柴荷吃吃一笑，扭身離開座位，跑到不遠處的“草花J“旁邊。兩個女人低頭咬起耳朵來。
孫前回頭望了望不遠處的賈尚海，見他隻當沒聽見似的，不由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孫前腆著臉坐在柴荷的身旁。柴荷還在為早上的勝利興奮著，衝著他說：”孫經理，吃得慣我們這邊的菜嗎？和南方不一樣，夠辣吧！”
孫前苦笑道：“是呀，菜辣，人也辣！“
柴荷大笑起來。
天很熱，孫前不由結下了掛在脖子上的工牌。他想透口氣，W市的天氣，實在太熱也太悶了。
沒過幾天，賈尚海找到了他。孫前前一天自己找了些資料，把那份文件做了。雖然他不懂這部分業務，可是畢竟是highlevel的東西，有些部分是放之四海皆相同的。所以，一陣拚湊之後，看上去也是頗有點樣子了。估計，賈尚海還會找他談修改的事，於是他跟著一起進了會議室。
“啪”，賈尚海將一塊工牌丟在桌上。
“你是在哪撿到的？我找好久。”孫前不解的問。這塊工牌不見好幾天了，孫前想了很久，去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包括食堂、會議室等，都沒有找到。他問遍了項目組裏所有的人，也都沒得到回音。
“柴荷說你給她的，說你不想要，退給她的。”賈尚海麵無表情的說到。
“不可能。我。。。”賈尚海一抬手，擋住了他的話頭。
“李彥要我和你談談。”他接著說。
“談什麼？”
“你的表現。”
孫前不由心裏一驚，意識到，他一直在躲的東西終於來了。
“我替你總結了幾個你的嚴重的問題，第一個就是你未經同意，私自要離開項目！我們已經將此事報到了HR部門！”
“什麼！？”
賈尚海斜了一眼孫前，說”你別急，還有呢。”
說著，一疊打印好的文檔丟在孫前麵前。孫前一看便知，就是自己交上去的那份，隻是現在，上麵打滿了紅色的圈圈。
孫前的臉一下紅了。
“第二，就是你在工作上的表現。主要是三方麵，1，Teamwork2，performance3，communication。。。”
賈尚海的聲音在耳邊響著，可是，此時孫前已經置若罔聞了。。。他已經不想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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