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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寧笑著對耿小袖說:“小袖,我來是跟墨雨商量個事的。”

耿小袖坐到沙發上,似乎有點漠不關心地問道:“是什麼事?墨雨他不是連手機都給關掉了?!”

費寧有點尷尬,她看了程墨雨一眼。程墨雨去給耿小袖倒了杯牛奶過來,笑著說:“小袖,其實這事說起來,還是我的主意。”

耿小袖一邊摸著肚子,一邊慢慢喝著牛奶,說:“你的主意,全是出人意外的。你可別嚇著我。”

費寧聽了這話,心裏有點不高興。她笑著說:“小袖,是這樣的,你還記得那個傅庸吧?就是以前跟墨雨住在一起的。”

耿小袖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說:“費寧,你說的是那個傅庸啊?怎麼會 不記得他?!他是不是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程墨雨聽了這話,臉色一下子變了。他大聲說道:“小袖,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事情都已經過了半年多了,那事已經了了,你別耿耿於懷了行不行?!”

耿小袖正要說話,費寧笑道:“小袖,是這樣的。傅庸他生病了。”

耿小袖本來想說:“怎麼誰惹上你,都沒有好日子過?”但她終於還是喝了口牛奶,笑著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熱心人。上次小沈跟小宋的事,也幸好都是你們幫的忙。傅庸他得的什麼病?”

程墨雨火氣上來了,說:“小袖,你這說的什麼話呢?!大家出門在外,不都是幫來幫去的嗎?!你現在的脾氣怎麼變成這樣了?!好象我們都欠了你什麼的似的!”

耿小袖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費寧說:“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的。自從小沈他們出事之後,我又沒有正式的工作,後來小傅在校區中租到了一套房子,我就搬到了他哪裏住。小傅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總該知道的。他是將朋友的事當成自己的事人。小宋現在還在醫院裏,他們的家屬回去後,小宋差不多就算是被扔在醫院裏了。這半個多月來,小傅晚上下班的時候,都在一家99店打黑工。他想先給小宋墊上些醫藥費。”

費寧說到這裏,眼圈有點紅了。耿小袖緩緩地從嘴邊拿下了牛奶杯子,說道:“費寧姐,這話你為什麼不早說呢?!就像墨雨說的,咱們不都是幫來幫去的嗎。不過,小宋家裏人為什麼不把她接回國去呢?”

費寧歎了口氣,說:“這事一言難盡。小宋的家人已經委托了律師,正在跟警方打官司。小宋暫時由學校方麵承擔醫療保險照料著。她的家人回去後,過些日子還要過來。但是,小宋的學業到春季時就要結束了,她的醫療保險也要隨著中斷。因此,小傅想賺點錢,到時可能要替小宋擔待著。”

耿小袖聽到這裏,眼圈也有些紅了,說:“說實話,費寧姐,傅庸還真是個好人!”

費寧說:“可是,沒想到,小傅前天突然間覺得全身疲勞,我陪他到醫院裏檢查了一下,最後的診斷結果是……”

費寧看了一下程墨雨,忍不住流下淚來。耿小袖聽了這話,手裏的杯子,微微漾了一下,忙問說:“小傅得的是什麼病?”

程墨雨說:“其實,醫生隻是懷疑傅庸得的是尿毒症,是費寧她太緊張了!她都考慮到傅庸要不要換腎的事了。”

耿小袖說:“那麼,晚上你們商量的就是傅庸醫藥費的事了?”她跟程墨雨說:“墨雨,這事還是我們來處理吧。費寧姐,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現在自己都還顧不過來呢!我們現在錢雖然不多,但是我們會想盡辦法的。”

費寧看了看程墨雨,欲言又止。程墨雨跟耿小袖說:“小袖,你可能不太明白。傅庸他現在最缺的還不是錢,而是一種心理上的平衡。”

耿小袖看了費寧一眼,問程墨雨說:“什麼心理平衡?我自己做過醫生,我知道,病人在得悉自己的真實病況後,情緒上一般都會有一段時間的焦慮和低沉,這事正常的。你說的什麼心理平衡,這不是故弄玄虛嗎?!”

程墨雨笑笑說:“這我也就說不清楚了!傅庸平時雖然不善言語,但是,他真要多愁善感起來,還真讓人措不及防!”

說著,他有意無意地看了費寧一眼。

耿小袖看著費寧,笑了起來說:“這我倒是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