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執地認為,一個男人要成就事業,就不得在女色上沉湎過多。韓晉年正是這樣的男人。

後來,他又暗中查了一下耿小袖的背景,知道她是個有夫之婦,他心裏更加不明白了。他想,如果韓晉年要找耿小袖做情婦,在偌大的紐約,比她出色的女人有的是,他為什麼偏要找個還沒有正式身份的有夫之婦?!因此,自從韓晉年決定要在洛杉磯開辦分公司後,他就多了個心眼。

但是,韓晉年看起來並沒有挪窩的意思,他雖然在前些日子動用過公司的一些資金到洛杉磯那邊,但是沒出多長時間,這些資金很快就回籠了。他幾乎看不到其中有什麼破綻。

這些事,他至今還沒有跟許家的人提起過。

在他覺得自己的利益還沒有受到威脅之前,他不想卷入別人的私事。事實上,他心裏也清楚,自己這些年之所以能在韓晉年的手下心安理得地獲得了這麼多的收益,很大程度上也是韓晉年對他的心照不宣的關照:憑著韓晉年的精明,他怎麼會不知道他董廣生是許家安在他眼皮底下的一枚釘子?!

他覺得自己能遊離於許家和韓晉年之間,靠的就是自己的沉穩,通達。要不,今天韓晉年也不會請他來接許笠雲母子了。

董廣生抬眼朝後視鏡乜了一下,隻見許笠雲正在看著窗外。

忽然,許笠雲收回視線,笑著問道:“董叔,你戒煙了?”

董廣生笑道:“哪兒呢!我是怕熏著小姐跟小阿川了!”

許笠雲笑著說:“董叔,你隨便抽吧,我不介意。”

沒想到韓川卻喊了起來:“我介意!”

許笠雲挽了一下韓川的肩膀,跟董廣生都笑了起來。

許笠雲像是隨口問道:“董叔,最近你們公司經營狀況怎麼樣?晉年他都忙得顧不上跟我細說。”

董廣生望著車窗前淩亂的雪花,頓了一下,說:“總體上比去年要好。特別是從中國大陸進口的日用品,長了一成多,銷量也好。不過,現在福州人在曼哈頓越來越多了,他們如果團結起來,將成為我們強勁的競爭對手。”

許笠雲沉吟了一會,說:“董叔,聽說晉年在加州開設了一家分公司,你去過那邊嗎?”

董廣生說:“加州那邊的事,是韓總另外派人經營的,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

許笠雲笑了笑說:“是啊,這種事,他當然不會放心讓你去幹了!他還不知道董叔你是誰嗎?!”

董廣生笑著說:“韓總是個細心的人。他在加州的事,我也不好過問。不過,韓總他並沒有挪動我們亞美公司的資金,這一點小姐可以放心。”

許笠雲歎了口氣說:“董叔,有你在,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其實,公司裏的事,我是從來不過問的。我跟晉年多少年都過來了,還怕他跑了不成?!我爸去世後,這紐約這邊的生意,就全靠我們自己了,董叔是自己人,我不過隨便問問而已。今後很多事,還不是要靠你跟晉年一起去做。”

董廣生笑著說:“我不過是給小姐和韓總打打下手罷了。”

許笠雲說:“董叔,晉年下午讓你來接我們時,有沒有說他因為什麼事耽擱了?他兩天前可是跟我說好的,這次我跟小川來紐約,他一定要從加州趕回來接我們的!”

董廣生略微想了想,笑著說:“他隻是告訴我說有急事耽擱了,他晚上會給你打電話的。小姐,你知道的,我很少過問韓總的私事的。”

許笠雲皺了下眉頭,說:“董叔,你是說,韓晉年今天是因為私事不能從洛杉磯飛回來?”

董廣生猛地握緊方向盤,打了個急轉彎,說:“小姐,你看我這話說的!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洛杉磯那邊的行情,我是不過問的,那裏現在由一位叫耿小袖的年輕女士負責。聽說她挺能幹的!”

許笠雲先是呆了一下,隨即輕輕笑道:“晉年看人的眼光一向是不錯的!我相信他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