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陽光確是熱烈,令一草一木都有被烤熟的感覺。有一個消瘦高挑的人站於一棵大樹下,一手撫著樹枝一手叉腰,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這人是尹禮,他心中充滿了不解,頭腦裏麵閃現出一幅幅畫麵:
正在指揮袁軍降兵於山道兩邊設置隱藏點,挖通道,命人於道中設立鹿角樹木等障礙物。
“大哥!我有事與你商議!”
“兄弟,你不是在前麵截擊於禁軍麼?怎麼跑回此處,快快前去守住道路,我這邊對曹軍作出埋伏,隻要曹軍到來,便命弓箭手射向這邊,再令......”
“大哥,曹軍不足為慮,我剛剛才戰退於禁派來的先鋒!”昌豨打斷尹禮的說話,取下掛在腰間的水袋,遞到尹禮麵前道:“大哥,先喝口水,天氣太熱啦!”
“好,謝了,兄弟!”尹禮接過昌豨遞來的水袋,昂起頭“咕碌咕碌”地飲起水來。
站在尹禮對麵的昌豨望著他飲完了整個水袋內的水,臉上卻是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兄弟,你還是回去守住前麵的大道吧,如若曹軍大軍殺來,隻恐無人抵擋!”
“好,好,好!我馬上就回,隻是我兄弟就聊多兩句吧,刀槍無眼,也不知有沒有機會兩兄弟在一起聊天啦!”
“兄弟,何以道此不祥之語?”尹禮說完一句話後突然身體向左右晃了一晃,頭腦竟然感到一陣暈眩。
“大哥,你怎麼啦?大哥,大哥......”
眼前呈現出昌豨那張肥黑的臉和臉上那雙細小的眼睛,口中還在緊張地大叫著大哥!
想到此處,尹禮撫著樹枝的手一下子用力,“哢”的一聲,樹枝應聲而斷。
“大哥,你找我嗎?”一把聲音怯怯地在尹禮身後響起。
一轉身,尹禮便見到昌豨一臉茫然地望著自己,眼中閃動著一絲笑意。
“你究竟在搞什麼?你的腦袋進水了嗎?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大哥,我......”
“說!你為什麼要用麻藥麻翻我,你是何居心!你曾說過於禁是你的故交,難道你已暗通曹軍?”
“大哥,別,別緊張!慢慢聽我道來。”
“你說!”尹禮氣得身子在發抖,一拳打在樹杆上,“嘭”的一聲,樹上的葉子應聲墜下幾片飄飛的落葉,那麼飄零,那麼無力,一如尹禮此時的心境。
十多年的生涯中,尹禮一直與眼前這個兄弟同生共死,早把昌豨當作自己的親弟弟。
“大哥呀!你先歇歇氣,容我慢慢道來。”昌豨無奈地唉歎一聲道:“唉!我兄弟自牛頭山被鬼王拉入賊窩到歸順呂布,一直同生共死,兄弟什麼時候害過大哥呢?隻是此番曹軍來勢凶猛,我擔心大哥會有什麼閃失,故此麻翻大哥,不過我一直在大哥身邊保護你,從沒有走開!”
“你......”尹禮望了昌豨一眼,話到嘴邊又咽下肚裏麵,將頭別過一邊。
“大哥,不必擔憂!我們所率之軍大都是袁軍降兵,如今我們回去隻需道降兵難於統領,任誰都不敢道我們半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