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汝已立於門外多時矣,何不入而共飲?”一把粗重沙啞的嗓音從門內傳出。
“是,丞相!”賈詡答應一聲便入得屋來,隻見屋角兩邊分放著兩隻魚形青銅香爐,青銅香爐表麵泛出暗啞的光澤,香爐上方焚香,絲絲縷縷的青煙從大張的魚嘴中嫋嫋升空又輕輕彌散,香味清醇甘美。
聞到這種香味的賈詡感到毫無腥臭及一絲雜味,完全如蜜般甘涼而生津理氣,可直升大腦百會穴,再循衝脈下至丹田,再由會陰回升到百會,而口中的津液甜美,香柔自然順咽下到十二重咽道之中。
寬大的廳堂正中置一長形躺椅,此刻的曹操就輕輕睡在椅上,腦袋枕在一個年約十六的年輕侍女大腿之上,閉上雙目在輕輕隨樂曲打著拍子。
長椅左首處有一妙齡女子在魚形青銅香爐旁撫琴彈奏,右首處便是一歌女在引頸高歌,三女子皆長得秀色可餐,美豔而不可方物。
待賈詡入得堂來從旁落座,曹操方緩緩從侍女的大腿上坐起,咪著一雙細長的眼睛向賈詡望去。
四目對視,映入賈詡眼簾的是一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賈詡一驚:“丞相,汝一夜未睡?”
用兩手在座上撐起身體的曹操緩緩點了點頭,坐在旁的侍女急忙上前攙扶,曹操把手輕揮,示意其離開。侍女會意,向曹操作了一個揖,便轉身快步走向後堂,其餘兩個妙齡女子也同時收拾好樂器作個揖,退向後堂。
“文和,吾昨夜一夜未睡,自巨鹿一戰後真是煩憂不斷,郭嘉病亡,吾失一臂。夏侯淵追擊袁尚未有消息,現聞得馬超聯同韓遂起二十萬西涼大軍殺向許都,現已越過潼關,穿過洛水。又有呂布奪我濮陽,攻我黎陽,最後定然是圖我兗州。我軍新敗,如何能敵東西兩麵同時發起的攻勢?”曹操見到賈詡便如同倒豆子一般劈裏啪啦地將心中煩憂不斷敘述出來, 說完後曹操長長舒了一口氣,盯著賈詡看他如何回答。
一直在細心傾聽曹操訴說煩惱的賈詡輕撫長須,雙目微閉,臉色莊重,不發一言,似有所思。
“文和,黎陽守將劉延是員文官,又有鄴城張燕在旁滋擾,如被高順攻擊,定難保全。兗州現由張繡把守,恐不敵呂布虎狼之師,我想命夏侯惇揮軍前去支援兗州,又擔心不敵呂布的騎軍,將我軍長途之師擊潰,汝有何良策?”停了一停,見到賈詡不發一言,曹操又接著講出自己的想法。
思之良久,賈詡雙眼睜大,對著曹操說出了一番話,令曹操心花怒放。
“丞相,我軍經巨鹿一役二十萬軍兵殆盡,如若再戰必對軍心不利。以吾思之,不若趁如今劉表病重,其子劉琮弱小無能,攻其荊州。荊州上下聞我之威定必震懾,我等再從中施行反間之計,策反劉表身邊愛將蔡瑁、張允,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得荊州。故此,我認為救兗州反不如攻荊州!”賈詡在廳中侃侃而談道。
聽了賈詡之言,曹操心下一喜,臉上卻仍是不動聲色皺著眉頭道:“唉,此法雖好,但那馬超誓言要報父仇,現今聯同韓遂殺向許昌,如許昌有失,我便丟盡臉麵,恐無法麵對天下諸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