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丘城南,王家府邸。
層層疊疊的院落之中,卻修築著一個占地數畝的廣場,地麵上鋪就著平整的雕紋青石,廣場正中一幢三層青磚閣樓平地而起,看上去顯得十分突兀。閣樓隻有一扇門,連一扇窗戶也沒有,也沒有門匾題幅之類的東西,看上去極為的不起眼。
這青磚閣樓正門之前十丈外立著一塊石碑,上書幾個鮮紅大字“擅入者誅”。
碑前站著兩人,一個十六七歲的青衣少年,一個二十多歲麵相的錦衣年輕人。這二人正是阿墟和王之陽。
王之陽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青磚閣樓,滿臉的莊嚴之色,他側頭對著和他並排而立的阿墟說道:“小兄弟,為兄就送你到這裏了。這書閣乃是我王家重地,沒有家主之令,即便是我也不能夠輕易入內。”
阿墟心中一愣,還是微笑著回道:“那就不勞煩王兄了,小弟一人進去即可。”
阿墟一抱拳,轉身一步就欲從石碑一旁往前走。身後突然王之陽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兄弟請留步。”
阿墟轉身,有些好奇的看向王之陽,卻見王之陽從袖中掏出三件物事,遞到阿墟手中,開口道:
“這是我父讓我交予小兄弟。這一件乃是進出書閣的特殊憑證,小兄弟隻要佩戴在身上,就可以知道它的妙處了。這一件是小兄弟的隨身青玉,我王家不辱使命,總算將小兄弟的出身給查探清楚了,這最後一件東西上便寫著小兄弟的真正出身……小兄弟自己一看便知。”
王之陽好像有點欲言又止,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來。他將三件東西交到阿墟手中,一抱拳便轉身離去了。
石碑前隻剩下阿墟一個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站立著,他看了看王之陽遠去的身影,低頭朝手中的三件東西看去。
一塊正是自己自幼隨身佩戴的青玉,拇指大的青玉上刻著一個豆粒大的“墟”字,他將青玉掛在脖間收好了。另一件卻是一根毫不起眼的普通竹片,這竹片就是一根編製竹簡的竹片嘛。
舉起一看,卻見上麵刻著一行小字,阿墟隻是看了一眼,麵色卻瞬間定住了,滿眼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這一刻他總算理解了王之陽為何會欲言又止了。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手中竹片,足足過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長長歎了口氣,眼中神色卻是複雜無比。
他定了定神,將手中竹片一收,轉身朝王家書閣走去。
書閣正門緊閉著,隻是普通木材做成的,阿墟上前一步,伸手輕輕一推,“咯吱”一聲,木門便應聲而開。
映入眼前的是密密麻麻的木架,阿墟心中一驚,他一眼掃過粗略估算了一下這一排排的木架足有四五百之數。雖早就料到王家族中書閣藏書一定不少,卻也沒料到會有這麼多。
鬼穀子的書房跟這裏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啊,一家一族的藏書竟然有這麼多,那麼一國之藏書那該會龐大到什麼地步,甚至洛邑周天子的藏書……阿墟都不敢去想象下去。
他看了看手中還剩下的唯一一件東西,隻不過是一塊巴掌大的三角白色玉牌,看上去絲毫異處也沒有,不過既然王之陽說它是進出書閣的特殊憑證,阿墟便將它在腰間係好了。
準備妥當,他才一步邁出,滿臉正色的朝閣中走去。
數個時辰過後,一臉了然神色的阿墟,將手中一冊竹簡放回到麵前的書架上,低頭在思索著。
王家書閣第一層的藏書,足有九千冊之多。不過最多的還是百家論著、經史之書,根本不能提起阿墟的興趣,就算他想一冊一冊全部看完,時間也不夠充足,王家隻給了他三日的期限而已。
盡管其中有十幾冊讓他起了一覽的興趣,可他還是沒有花功夫去看,時間隻有三天,上麵還有兩層他還沒有上去。如果時間充足的話,再下來看上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