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大夫微微行了一禮,便起身告辭了。
衛墟端起幾案上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卻發現茶水早已涼了。他出言喚道:“豆兒,為本公子換杯熱茶。”
豆兒從一旁過來,拿走了茶盞,不一會便端著一杯熱茶回來了。她將茶盞遞與衛墟麵前,突然退後幾步跪伏在地上。
衛墟麵色一頓,問道:“豆兒,你這是為何?”
“公子,豆兒想隨公子一同走水路。”豆兒一臉殷切的眼神。
“你先起來吧。走水路有性命之危,你可知道?”阿墟說道。
“奴婢不怕。豆兒隻願隨著公子,而且公子一路沒人照顧,豆兒有些放心不下。”豆兒臉色誠懇,語氣堅定的說道。
衛墟思量了一陣,暗道以自己的實力,即便是遇到那隻黑水怪,護住一條船上的兩三個人倒是不算困難,而且豆兒五級武者的實力應該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他便點了點頭,豆兒大喜,一臉笑容的站了起來。
衛墟說道:“豆兒,最近你的武功練得如何了?離衝擊六級武者應該不遠了吧,公子我現在還有些空閑,你有什麼疑問之處盡管說出來,我為你指點一二。”
豆兒福了一福,便說出了自己修煉上的一些疑惑。衛墟在一旁聽著,不時的解釋幾句……
第二日一大清早,衛墟一行馬車隊離了驛站,出了沙門城,在城西數裏外的滎澤畔兵分兩路而行。
衛墟、子午大夫和婢女豆兒抄近走水路,車馬貨物和剩下的隨從護衛走較遠的陸路。
衛墟三人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雇了一艘舟船,本來這船家怎麼也不肯下湖,直到他們將傭金直接漲到十五兩金子船家才算鬆了口。
船家是一對父女,父親極顯老態,僂背瘦身,麵色黝黑。女兒則十四五歲模樣,卻顯得較為幹練,一定是這長年的行船生活打磨所致。老船家招呼女兒將衛墟三人在艙中安頓下來,便熟練之極的操舟離了湖岸。
這舟船能容十五六個人,以前也是在湖中做擺渡營生的,樣式較之專門的漁船大為不同,行駛起來更為平穩。
舟行走了小半日,衛墟和子午大夫立於船頭閑聊說話。抬眼望去,天氣出奇得好,大大的日頭烘得人全身暖洋洋的,和煦的微風吹在人臉上,顯不出一絲冬日的氣息。
子午大夫隨口問道:“船家,這舟走了如此長久,不知離對岸還有多少路程?”
老船家一邊向前撐船一邊回道:“貴客且莫心急,我等這才走了不到三十裏,怕是連一半路程都沒到。不是小的吹噓,咱這船在這方圓數百裏的滎澤麵上可是出了名的快舟,平日裏隻要坐過咱這船的人就沒有一個不讚一聲好的。”
子午大夫聞聽船家此言,不由歎了口氣,他不時掃過湖麵的眼中滿是擔憂之色。除了零星幾個河泥淤積形成的淺灘,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水麵,船漂駛於湖麵上,也不知何時能到達盡頭。
“老人家,敢問一句,這滎澤之中傳聞的水怪可是真有其事?”衛墟麵帶笑意地問道。
“公子!慎言!”老船家聞聽阿墟此言,突然像被踩了尾巴一樣,滿臉恐怖神色,他四顧地瞅了瞅湖麵,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是水神爺,我等應該稱呼水神爺,否則水神爺會發怒的。……不是小的矯情,這次因著水神爺發怒,我父女倆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敢出來操舟了,這家中的米缸眼看就要見底了,要不是為了糊口小的真不敢接您這筆買賣。”
對這老船家的抱怨言語,衛墟隻能是無言以對了。
不論前方凶險與否,他都是要走上一遭的,何況他對自身的實力也極為自信。話雖如此,衛墟心裏還是產生了一絲警惕,他不由得仔細打量起腳下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