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衛墟都不過是一位看客,甚至若非推測林中這些黑衣人和劫殺他的那幾人很可能是一夥的,他都不會關心此事。
突然,火海中猛地高高躍起四道人影,足尖在那些未曾引燃的樹冠處稍一借力,四人便沿著不同方向朝火海外竄去。
眼看四人馬上就要奔出火海,可是異變突起,樹林外分別有數道箭支呼嘯著朝空中四人的命門激射而去。
樹林外圍大火燒得最旺,樹冠皆已被火舌所吞沒,無處借力之下,二三十丈的距離四人必須一飛而過,此時箭矢來襲,空中之人根本無力躲閃。
結果可想而出,四道人影之中,有三人被箭射中,從空中掉落火海,慘叫幾聲後便再也沒了聲息。
另一人雖被箭矢射中大腿,卻也在借勢之下一個抱腿前翻,險之又險的落在了火海之外。可還未等他站穩,突然從林外竄出來五道人影,一下子便將其困在原地。
衛墟心中一驚,他在林外站了這麼久,硬是沒有發現這些人的絲毫蹤跡,可見這些人的隱匿功夫十分高明。
五個正常人圍攻一個受傷之人,五人都是宗師級武者,甚至受傷之人還是一名十分少見的凝血大成武者,可是那名受傷之人現在也隻能苦苦支撐。五人也怕其會臨死反撲,並未逼得太緊,以其受傷之重,隻要拖上一段時間便可耗盡其氣力耗盡,到那時此人還不是任憑他們拿捏。
衛墟身攜一堆重物,大喇喇的站在那兒,好似在看一場無關己身的鬧劇。實際上幾人圍鬥之處離他也不過百丈距離,可是幾人明顯正處酣戰之際,隻是對他的出現暗做提防。
一陣馬蹄聲傳來,衛墟側身一望,隻見有兩道人影自遠方策馬而來。這兩人顯然也被眼前的火海給驚住了,騎馬駐足在遠處,並未靠到近處。
另一邊正在爭鬥的場中,隻見受傷那人明顯體力漸漸不支,且大腿中箭之處烏黑一片,箭上竟然還塗了毒藥,此人行動變得遲緩起來,被一名對手瞧準漏洞,一拳夯在腦袋上,被生生砸暈過去。
圍攻的五人為首之人乃是一位六旬老漢,隻見他手中取出一塊黑木令牌向前一晃,又口中嘀咕了幾句什麼,其餘四人中便有一人上前將暈倒的家夥提在手中,又有兩人分出來成左右夾擊之勢緩緩朝著衛墟逼來。
除夾擊衛墟的兩人外,剩餘三人則朝遠處騎馬駐足的兩人圍去。
當六旬老漢取出黑木令牌的那一刻,遠處的衛墟眼中驀然閃過一絲驚色,又掃了一眼兵分兩路的五人,臉上不由苦笑起來:看這五人的架勢,今天是要將在場之人全部斬草除根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衛墟也能猜到個大概,估摸是這五人被近百名黑衣人追殺,五人或有意或無意得躲避到這樹林之中,他們先是通過射殺幾人來激怒黑衣人,並將所有的黑衣人引誘到樹林之中,接著他們又在林中各處放起大火,以致大部分黑衣人都葬身於火海之中。
就算是有四人依仗武功高強逃出火海,也被埋伏在外的他們用毒箭射殺三人,射傷並生擒一人。
從此事之上就可看出,這夥人行事狠辣卻多謀,心思狡詐又陰險,為達其目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衛墟杵在原地紋絲不動,夾擊他的兩人出於謹慎也暫未動手。
遠遠地隻看到另一路的三人走到兩名騎馬之人跟前,卻並未動手,反而是單膝跪地行了拜禮,衛墟一驚,眼眉一縮,遠處原本模糊的景象便清晰映入眼簾。
前方馬上那人是位約莫三十歲年紀,文人打扮的留須男子,一隻手臂前伸,掌心之中亮出一物,竟是塊紫色木質令牌。
那令牌不知由何種木質製成,形呈橢圓,有小孩子巴掌大小,正麵刻著一個大大的“令”字,反麵卻是兩個奇怪的字,這兩個字阿墟雖不認識卻極其的熟悉。
當年,他曾在鬼穀子的書房之中看到過一幅卷軸,其上便有這種奇異的文字,而這令牌反麵的兩字與那幅卷軸上的開頭兩字是一模一樣的。這種文字他在衛都之時曾拿出來問過三叔祖,據三叔祖講有人稱此文乃是一種仙家文字。
當日初出鬼穀之時,他便在王之陽身上看到過一枚如此模樣的紫木令牌,現如今紫木令牌再次重現,怎能不令他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