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當代文學研究
作者:葛娟
作家蘇叔陽曾在北京舉行的“中華情·回聲郭沫若、田漢詩歌朗誦音樂會”上表示,詩歌確實需要抒寫自我的情緒,但如果這個自我僅僅是一種沒有任何擔當,絲毫不關注他人痛苦的自我摩挲,自哀自戀,這樣的詩作也可能會被讀者所遺棄。蘇叔陽呼籲“當代詩歌應該多一些擔當和激情”。
當前的詩歌形勢的確不能用繁榮來評價,和“五四”時期相比,缺少影響深遠的偉大詩作。目前詩歌雖然風格多元、題材豐富,但是多了些個人的怨悵自語、瑣細小事,自戀自艾,小我小眾,甚至表現的是頹廢與萎靡,獨獨缺少些對國家民族和社會人民的使命與擔當、大愛和激情。當我們重新誦讀郭沫若的《女神》,不由得被那些雄渾奔放的壯美詩句、青春勃發的浪漫激情以及狂飆突進的時代精神深深地感染。並且感到詩歌無論在什麼時代都不應該缺少大愛與激情、使命與擔當。為此深刻體悟郭沫若的《女神》帶給我們的感動、帶給新詩的啟示顯得尤為重要,《女神》借抒情主人公的形象處處表現著,使命與擔當、大愛和激情。
第一,抒情主人公是完全的時代精神的歌頌者。詩人總是站在時代前列為時代而歌,把最具時代精神的激情與獨具魅力的浪漫主義氣質融會一起,成為了時代精神的歌頌者。《女神》所表達的首先是“五四”狂飆突進時代改造舊世界、衝擊封建藩籬的要求,充分反映了“五四”時期狂飆突進的時代精神和熾熱高昂的浪漫情懷。
《鳳凰涅槃》是郭沫若於“五四”初期寫的一首抒情長詩,它最突出地顯示出《女神》的基本主題和藝術特色,成為郭沫若詩歌創作的代表作之一。詩歌“死其換身,本性不生不死”的象征意義與除舊立新、渴望新生的“五四”時代精神和中華民族的集體意識相一致。詩人借“鳳凰涅槃”這一梵語典故傳達了民族覺醒的聲音。詩人以鳳凰的自焚象征著舊中國的毀滅。以鳳凰的更生象征著新中國的誕生。同時也象征著詩人自己舊我的毀滅和新我的誕生。詩人自己說“那詩是在象征著中國的再生,同時也是我自己的再生。”詩中洋溢著“五四”的青春激情:大膽的否定,憤怒的控訴,熱烈的歌唱,熾熱的向往,有一種痛快淋漓、自然酣暢的浪漫主義氣息。詩歌的構思模式與除舊立新、渴望新生的時代心理相吻合,也與徹底否定一切激進的“五四”思維方式相一致,由此決定了火山爆發式的抒情方式:熱情奔放,氣勢磅礴,敞開心靈,直抒胸臆。這是郭沫若為“五四”時代找到的最好的發出聲音的方式。
第二,抒情主人公是摧毀舊世界追求個性解放的戰鬥者。《女神》的抒情主人公是一個大膽地反抗封建製度、破壞舊社會,創建新社會的叛逆者,一個追求個性解放,要求尊崇自我的戰鬥者。
他的詩歌強調抒情,重視想象,在他的最具代表性詩歌《鳳凰涅槃》“鳳歌”中,詩人以徹底的反抗者,戰鬥者的形象,對舊世界做了徹底的否定“啊啊/生在這樣個陰穢的世界當中/便是把金剛石的寶刀也會生鏽/宇宙呀,宇宙/我要努力地把你詛咒/我膿血汙穢著的屠場呀/你悲哀充塞著的囚牢呀/……你到底為什麼存在?”詩人詛咒不應該再存在,早應被消滅的世界,對現存的世界進行了徹底的詛咒和批判。在“鳳凰和鳴”中主人公歡呼“我們更生了/我們更生了/一切的一,更生了。一的一切,更生了……翱翔!翱翔!歡唱!歡唱!”原本現實的、粗糙的死亡,悲觀的情緒發生了質變,變成了由痛苦到歡樂的轉化,自覺地將毀滅舊我與毀滅舊世界統一起來,轉化為將新的自我、新的世界和諧結合,從而產生了永恒的歡樂。
主人公以一個勇於追求個性解放的叛逆者形象出現,擔當起摧毀舊世界創造新世界的曆史使命,要求打破一切封建枷鎖和束縛,歌唱一切破壞者和創造者。詩中展現了主人公個性張揚,氣吞山河,破壞與創造同在,自我與宇宙融合的徹底的戰鬥者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