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洗完碗筷,秀娘往鍋裏蓄了幾瓢子水,再架上楚戈先著劈開的竹塊,那玩意兒裏有水份,燒開的慢正好溫吞著鍋裏。
秀娘出來了見院子空空的,堂屋裏也是沒個影兒,她本是要喊人的,忽的聽到鄰個兒的說話聲,這才想起來,楚戈先說了到季老六那邊取東西,楚安也跟著去了,小香兒估摸著也是讓他叫走了。
現家裏的就她一個人,秀娘瞅了瞅,取上灶間的油燈先回西屋了。
她記著自個兒嫁過來隨了個木箱子,反正手邊上沒事,尋著歸置歸置,她掀起了木蓋子瞅瞅,扯了扯嘴,她就知道原主以前沒有收拾,啥啥都裹著塞成一團,大件小件的都竄過套了。
秀娘歎了口氣,把油燈擱到一旁,離著近些好看到,她挽起手袖將衣服都扒拉到床上,先挑出上件的,再掏出小件的,一套的,放到一旁,等都歸置出來了,再疊起來,這樣換洗衣服也快著。
趁著手麻溜的,秀娘連楚戈他們那個木箱子也歸置了,雖說的屋裏暗不好瞧,可一上手秀娘就知道了,自個兒那些衣裳都是好料子做的,摸起來軟和,楚戈他們的拿著就紮手,估摸著都是些麻線料子,這衣裳夏天穿的涼快,好幹活,可就是紮的癢著。
她這會兒想起來了,原主就瞅著楚戈膈應,嫌著他直撓癢癢,現在回味來了,秀娘還不情願了,暗自說叨了原主一句。
不知時間過了多少,楚戈帶著大包小包的就回來了,見堂屋西屋還留著燈,就讓楚安拿著藍布包袱和小香兒先回屋,他把東西扛著放到灶間,回身去把門頂上。
他正走著去堂屋裏滅燈,就聽著楚安那小貓聲的叫喚,“哥~~~哥~~~”
楚戈看著楚安拉著小香兒杵在西屋外邊,不知這小鬼又有啥小心思,他走過去,“安子,咋不進……”
“噓!”楚安急忙按住嘴,示意楚戈悄悄的,然後朝著西屋裏指指。
楚戈上前瞧了眼,隻見秀娘的手正從箱子裏出來,轉圈的抱過床上疊好的衣裳再到放裏頭。
大木箱子底低,秀娘貓著腰的動作,直起彎下的瞧著就費勁,本來屋裏作活就是悶,人兒白淨的小臉上帶著細汗,出落的嫩紅嫩紅的,楚戈直愣愣的瞅著,現在秀娘就像是河塘裏的荷花兒,好看的很。
瞧楚戈不做聲,兩眼瞅著屋裏,麵上粉粉的就跟那米粉團子似的,楚安不滿的嘟嘟嘴,這懶婆娘都在家裏搗騰下手了,哥咋地不發火咧。
他出聲說了,“哥,嫂子翻咱箱子幹啥呢?”
楚戈瞅了瞅楚安,笑著,“在疊衣裳呢,進屋吧,小事兒婆。”
楚安燉著氣了,“啥叫事兒婆啊,吳大嘴子才叫事兒婆呢,我可是個男娃子。”
秀娘聽到聲,手上頓了頓,心裏不知咋地有些子慌,剛忙活著忘了,這會子是該歇息了,可人兒原主每回都睡的早,第二天的又賴床,這晚上和楚戈是咋處的她都不知得著。
再著楚安小香兒還在,眼瞅著跟前這張木床也不大,一起四個人躺下是不可能的。
雖說秀娘是嫁給了楚戈,且今天見著人了,她還是覺的不錯的,可她不是秀娘,她後來才是秀娘,她……哎呀,這該怎麼辦啊。
她這想的亂七八糟的,楚戈可不知道,他向楚安拿過藍布包袱,遞到秀娘麵前,“這是你要的。”
忽的眼前一片子藍色兒倒是嚇了秀娘一跳,心裏想的都跑去了,她沒瞧楚戈,隻是順手接過,完了就塞到木箱子裏了,她用不著去想,就知道這藍布包包裏裝的一件白底翠花的新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