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婆姨肩上架著扁擔吭哧吭哧的,一手一個抓著前後倆木桶走著,這是剛打的小溪水可著別灑了,一會做豆腐還得要不少水咧。
走著一處了,楊家婆姨直著身彎下膝蓋,慢慢的把木桶擱著地上,前頭拐著彎的就要上台階了,在這點的可著歇歇,完著再端著勁一路回著家去。
楊家婆姨低著脖子鑽過竹扁,扯著袖口抹汗,手上扇著風,過著會兒的瞅見對過來著個人兒,“喲,荷花妹子,今兒咋又過著村來了……”
她這邊喊的情高,人兒那邊甩這個燈筒子就過了,連正眼兒都不帶瞧她的,楊家婆姨咧著個嘴,自個兒都覺著傻,她這可真成了腆著個熱臉貼冷門的了。
好著這會莫人,要不可招笑了,楊家婆姨繞過扁擔,抓著木桶直起身,走時朝人兒那方向嚼了句兒:有啥呀,不過是有個當村長的爹,眼兒還長頭頂上了,該著楚戈不要你,哼!
得,楊家婆姨是蓄著氣了,可著人兒荷花妹子也是燉著火哩,該著誰都不搭理。
其實人兒荷花這火早在幾天前就堵上了,那前兒趙嬸兒來清帳是她討說的,要著就是叫那女人(秀娘)鬧起來,人兒都能為著件衣裳吵吵了,要是聽著楚哥還欠著外帳那還不惱著回娘家去。
那天趙嬸兒是跟著她打包票,說著定叫秀娘著了火,叫著她擱旁守著瞧熱鬧,可著到最後還不是趙嬸兒自個兒備不住撒了氣,還要了楚哥立馬還賬。
好著是她叫著趙嬸兒寬下幾日,人兒才叫著貴喜去報信的。
本著昨個兒楚哥去了下陽村給趙叔清帳,嬸兒叫個丫頭趕著家來告訴她,那她自是歡喜的很,尋著就找楚戈來了。
那時楚哥跟趙叔嘮的天晚,說該著回去了,她隨著喊他去自個兒家歇一晚,反正楚老爹那處楚哥是不會去的。
可著這木頭疙瘩說啥都不聽,就是的要走,連趙嬸兒都說著了,人兒一黃花大閨女都拉下臉喊你了,你咋還愣不愣登的要走咧。
本著她荷花也不是那粘性的人兒,你要走就走吧,可這木頭疙瘩臨了對著她來一句,說啥,秀娘要著他回家,他早著該走了。
她那才炸了火了,硬塞著個自家的燈籠給楚哥,改明兒她就取去,明著說的她是誰,還有楚哥是和她說嘮遲的,氣死那狐媚狸子,可著到了,那女人還好好的。
荷花抓著燈籠瞅著一眼,惱的扔到地上,緊著小步回上陽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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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撐好最後一件衣裳,順手的把小木凳擱著邊上,要不放在院中過來人兒了,莫見著的可是要絆跤的。
完著秀娘過著幾步看看竹筐,剛著來人了,還莫仔細瞧著,要是不結實了就得回著換去。
要說的剛著那姑娘,秀娘開始是不認得人兒就是荷花的,隻是早下裏秀娘的哥哥托人去下陽村打聽楚戈的事,人兒順帶的提了荷花一句。
說著人兒荷花家境好,是上陽村村長的閨女,家就得這麼一個,可著金貴,啥啥都依著啥啥都慣著,她私下的看上楚戈了,尋著叫人兒說和,可著那郭村長是要著楚戈入贅的,那楚老爹當然的不幹,然後……就莫的然後了。
前著秀娘見著荷花了,還以為是貴喜處的相好,可今兒來著家門口,瞧著人兒那說叨起楚戈的神情,再一聽著人兒姓郭,秀娘猜著八九不離十就是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