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先著淘米下飯,後著過手把盆裏的菜洗了,放著簸籮裏瀝幹,再把水裏飄著的碎菜葉子撈出來,完著端著盆兒倒到灶房外的凹槽裏,讓著流到外頭。
本著這條凹槽是趙嬸兒那家住著時修的,連著通到屋後的一塊空地兒上,那處原本可著種地,可著擱的久了就荒廢了,楚戈早先搗騰過,可著啥也種不出來,要不這樣兒灌水還省著些事兒哩。
等著剩些盆底兒,秀娘就給倒到籬笆邊兒的那簇矮個兒樹下,她過眼兒瞧瞧,這前兒那絞了杈的地兒又憋出好些花來,等著後個兒就可著摘下用了。
秀娘心裏打著小算盤,手上忙活著,把剛撈出來的碎菜葉子,合著地上那一堆,撥拉到一塊兒,捧著起來過著籬笆邊兒上,好著喂給家雞兒。
這閑著了她又想起了劉氏走前兒的話,剛著人兒說的了,楚戈的爹娘年歲大了,還費著老勁兒擱鎮上賣茶葉蛋過活,這事兒可著要不要和楚戈說叨。
本著楚戈是離了家的,說難聽點就是被趕著出來的,就為了她大嫂鬧騰的一句話,想到這秀娘就來氣了,他爹娘是跟他大哥住著,這過的好與壞也跟他莫多大關係,再著這也是那老倆口自個兒得願的。
可著摁理說,離家不分家,那茬楚戈出來,可著還莫分家不是,再著楚戈出來這麼些年了,這事兒他們到底兒要不要過問咧。
唉,可著這茬陳氏(秀娘的娘親)又不在身邊,她這也不大懂得,想著找人兒問去都莫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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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戈和著幾個同村下著山來,過著道口他們說叨著就散了,楚戈提著手裏的倆隻山雞兒瞧瞧,嘴角勾著,今兒手氣不錯,一連逮著了倆隻,好著明兒上著鎮子兜了。
他往著家屋的方向走著,忽的瞅見前兒升起了白煙,可著是從自家的煙囪裏出來的,他尋思著秀娘現在可著擱家裏做飯,等著回去了,她就會給舀著水喊著擦洗,小嘴翹翹的露出倆酒窩可是好看著,一想到這他就滿服的,家裏可著有個人兒盼著他哩。
楚戈完著笑笑的抓了抓後腦勺,加快了腳步,過會兒的就奔著進院子裏了,眼兒瞅著一圈尋著秀娘了,她正站著籬笆邊兒上,呆呆的杵著莫動,瞧著手裏還捧著菜葉子,難怪惹的圈裏的家雞兒過著前來直叫喚。
楚戈瞅著把倆隻捆著一塊的山雞兒擱著地上,隻聽著“咯咯”的幾聲兒也莫喚著人兒注意,他覺著怪怪的,走過去伸著手放著那小肩膀上,可著想想的又給收回去了。
本著楚戈是怕一手搭下去會嚇到秀娘,他尋思著軟和聲兒的叫了人兒一句,“秀娘?”
秀娘小身板兒一震,可著是嚇了一小跳,她忙著回過身兒,“哎,楚戈,可著是你啊。”
楚戈應著聲兒了,瞧著大開的院門悶莫聲的,完著才對她說的,“秀娘,你剛可著想啥咧,連院子裏進著人兒了都不知得。”
秀娘瞅著楚戈說話的樣兒,伶透的心思一想就明著,她笑笑的,“剛我可著是呆懵了會兒,那前兒六嫂剛過著屋去,我就莫的關門,好著是你回來了,下次我會留心著門戶的,可著別生氣哈。”
楚戈聽了一頓,眨眨眼兒的瞅著秀娘,咋自個兒想著啥人兒都知得哩,他剛著是要叫她小心些,可著他也莫生氣。
再著,人兒那秀氣的小臉上帶著笑,嬌嬌的就是叫人兒作不了火,再著,他也不會對著她作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