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擱著那水果攤子前兒待著時長,尋買了好些果子,塞著滿滿一籃兒,連那些個糕餅子點心都裝不下了,隻能叫著小香兒提著。
等著把東西都買全了,這姑嫂倆才往那街邊賣木桌的鋪子趕去。
不過她倆到著時,那楚戈哥倆還沒來,秀娘就先進去挑桌子,她定了條方塊厚實,桌麵兒能拆著下來的,好著不用時就收著起來,不占地方。
秀娘正尋摸銀子,忽的跟前兒一晃,她抬眼看看,笑叨著,“可著來了。”
楚戈過著前來,“嗯,本著能快些來的,隻是楚安強著腿兒不肯走……”
秀娘對著他笑了笑,取出一兩銀子遞給鋪子老板,“莫事兒,我也剛來。”
那鋪子老板接過銀子,笑叨著喊來個夥計。
因為秀娘剛挑上的那方木桌子是新做好的,得的磨磨刺上點油,完了再拆開,把底下那桌腿子並起來,好著一會裝車。
楚戈瞅著動動手,輕勁的把秀娘拉到門邊兒,這鋪子裏的夥計正忙活著,別給碰到了。
這茬楚安正杵在店鋪外邊兒,抖著腰跟小香兒顯擺著,他得意的晃著倆手上的陶像,可勁兒的給小香兒念叨著。
秀娘隨過瞅著一眼兒,不免又是一笑,好麼,這楚安二娃子算是“全副武裝”了。
瞧瞧他那褲腰帶子上別著的,有彈弓叉子彩麵人兒,草頭蟈蟈泥娃娃兒,外帶大刀片子(木頭的)一雙對,完著頭上還戴了倆麵罩子,一個箍在後腦勺,一個兒頂在腦袋上。
秀娘笑著搖了搖頭,“楚戈,你這買賣玩意兒了咋不裝著籃子裏呢,這挎著手上又不費勁兒,總好過叫二娃子鋪著一身兒麼。”
楚戈瞧著自個兒手上的空竹籃子,悶莫聲兒的說叨了句兒。
“我、我也莫法兒,那、那安子尋著玩意兒了,就跟那護食兒的狗娃子一樣兒,非得往自個兒身上攬,誰都不叫碰。”
再著了,他可不想跟個小婆姨似的,走著個街了還挎著個籃籃子。
秀娘抿著個嘴兒,這像是楚安幹出來的事兒,“好麼安子可是歡情了,瞧瞧這身兒,差點沒把後巷給搬著回村……咦?這、楚戈,我咋沒見著牛車哩?”
楚戈聽著問了才想了起來,說叨著早間他和楚安要去後巷,牽上牛車可著不方便,他就尋思著把牛車給托到馬館裏了。
等著鋪子裏的夥計把桌子捆巴好了,他再扛上桌子去取牛車,那馬館就在前麵不遠處,他這樣兒趕好不用牽著牛車來回折騰。
秀娘問叨著,“這馬館不就是鎮子裏販牲口的地兒麼,人兒咋會讓你把車子擱裏頭哩?”
楚戈說著,那馬館地界兒大著,有時館子裏的牲口少了,那館主就會挪些地兒出來,租給那些過路停車補給的遠途商客,等著要走了給著人兒家個攤位錢兒就是了。
秀娘聽著點了點頭,瞅著店裏那夥計還忙活著,想想的取過楚戈手上的竹籃子,說叨著趁這空閑先去買點菜。
雖說自個兒家裏有種,可著就一油白菜,吃著就了也膩歪不是。
本著楚戈以為秀娘去買著些菜食,應該費不了多時,可是……
小半個時辰後
秀娘提著一半斤肉,幾個番茄和一些蔬菜回來了。
楚戈擱著鋪子門口瞅著,見著她了就問叨著,“秀娘,你咋去了這麼長時間,剛我不都喊著了麼,你咋還找錯鋪子哩,對過那家可著是兜毛筆杆子和宣紙的地兒。”
秀娘笑笑的,瞧著眼兒楚安說叨了,這鎮子菜市大著,自個兒就多轉了會兒,而剛著那家店兒,她隻是順過進去瞅瞅的。
她這說了,楚戈也莫多言語,瞅著這會兒快到晌午了,他就和鋪子的老板說了,把桌子先擱著這裏,他先帶著家小吃飯去,回來了再取。
楚戈原尋思著要帶秀娘他們下館子,可瞧見飯館子裏喝酒的人兒多了,那大嗓子嚎著劃酒拳的。
他這怕著進去了會嚇著倆小的,就隻是買著幾個包子大家夥先墊吧著點兒,完著就趕回村了,等著到家了再做著些吃的。
因為楚戈要趕快車,所以秀娘就坐在後頭,守著倆小的。
但是這可把楚安給煩透了,他本著想搗騰會那倆彩麵人兒,可著這秀娘不知得咋回事,一路上盡倒持他的頭發。
他又是擺了下頭,不耐的說叨,“嫂子你幹啥麼,我這頭發都叫你給弄亂了。”
秀娘聽了應著聲兒,掃了掃他額前的流海,笑著,“楚安,你這頭發黑黝黝柔順順的,要是修給一剪子,保準長的也快著。”
楚安不明白秀娘說的啥,隻是皺著眉擺了她一眼,轉過身兒去搗騰自個兒的玩具了。
秀娘瞅著抿了下嘴,心裏嘀咕著,還是尋著叫人兒做吧,要不買著成品的太貴了。
“哞~~~”
老黃牛昂著頭,朝著劉氏那屋叫著一聲兒,喚著主人快來把它帶回去吃食兒。
楚戈下著車,摸了摸老黃牛的腦袋,把麻繩兒拴著柱子上,尋著點桔梗擱著它跟前兒,完著就開始往家裏卸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