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聽到楊氏說的,她尋思著退回房內,瞧著靠在床柱上昏睡著的楚戈,沉下臉看向楊氏,沒有說話。
楊氏瞅了秀娘一眼,嗬嗬的笑出了聲兒,“怎麼著,你害怕了,這會兒知道認慫了。”
秀娘心裏暗自琢磨著,轉身坐到了外屋的圓木桌旁,她笑著,“你說啥哩,我會害怕?我會認慫?”
楊氏本想翹起腿,可剛才腳脖子崴著了,這一動疼的呲牙,她“嘶”了一聲摸著自個兒的腳踝,可想到了秀娘還在看著自個兒,就忍著痛直起身。
她對秀娘笑叨著,“咋地,你要不是認慫了,這會兒咋不跑出去喊人了?”
秀娘曲起胳膊搭在桌子上,倆手交叉著,笑著說了,“那好啊,你到是說說,我這茬有啥好害怕的。”
楊氏指了指楚戈,笑著說了,“哎呦,你當然得怕了,我這要是……”
秀娘開口打斷她的話,“你這無非就是潑髒水麼,有啥呀,我待會兒就能把楚戈帶走,我看你自個兒跟自個兒咋玩!”
她瞧著楊氏嗤笑了一聲,“你以為我今兒就一個人來的麼?”
楊氏不在意的笑笑,說了,“那你就趕緊把楚戈帶走吧,我還省下勁兒不用去喊人了,過會兒老娘我就直接報到官府上,讓他們去下陽村拿人兒就是了。”
她說了也學著秀娘,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我想那時,你家那可就熱鬧咯。”
秀娘擺了她一眼兒,“這可真是個笑話,你喊著讓官差來抓人,他們就會乖乖的聽你的話去抓人麼,你尋思著那衙門大府是你家開的啊。”
“再著了,我就不信,這縣衙老爺他們都是吃幹飯的,就憑著你一個鄉下婆子的嚷嚷,就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去人家屋裏抓人!”
楊氏聽了秀娘說她是個鄉下婆子,心裏可是來氣了,可尋思著還是嗬嗬一笑。
“我說楚戈家的,你這張嘴還真是刀利的很,不過,就憑你剛才進門那幾句嬸兒喊得好,嬸兒今兒就勸著你一句,這凡事都別太要強了,多少給自個兒留些後路才好,你這會兒要是真把老娘惹急了,我可不會心疼這楚二娃子的!”
秀娘這茬聽了,覺著這楊氏真真是有毛病,哦,這會兒她要是不硬氣些,那她自個兒的男人還要不要了。
她瞧著楊氏嗤笑了一聲,“我說你白瞎長這麼大了,楚戈是我家男人,他用得著你來心疼麼,你跟著湊啥熱鬧啊,真是的,跟你說話真娘咧費勁……”
楊氏不理會秀娘的嚷嚷,說叨著彎腰把楚戈的一隻鞋子取下來。
“哎,要不說你是從陳家村來的,一副窮酸相,說話也糙的很,難道你就沒聽說過麼,女婿能頂半個兒,丈母娘哪能不疼兒麼……哦,對了,你剛說著啥,這官差老爺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到人家屋裏抓人,那你看看這是啥。”
秀娘瞧著她一眼,“這不就是楚戈的鞋子麼,咋了,莫不是你家連一雙像樣的布鞋都沒有,盡惦記著別人家腿腳上的。”
楊氏笑著,回頭看看荷花的妝台下麵,伸手從那邊抽出個小木箱子,然後又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小鑰匙,將木箱子上的銅鎖打開,把楚戈的鞋子放進去又鎖起來了。
她看著秀娘,說著,“我知道自個兒現在就一個人,磕著腿崴了腳,力氣沒你大,嘴皮子沒你溜,你這茬要是使著蠻勁把楚戈背走了,那我也是攔不住的。”
秀娘嫌棄的瞧著楊氏,心裏嘀咕著,這老姐們莫不是真的有毛病吧,她既然知道自個兒攔不住她,這不就明擺著撈不著便宜女婿了麼,那她這會兒把楚戈的鞋子留下來,難不成就是要給她和荷花存個念想麼。
楊氏不知道秀娘心裏是咋想的,自顧自的給箱子上鎖,自顧自的說著,“哎呀,楚戈家的,你說我要是在你們走了之後,把這隻鞋子送到縣衙老爺的大堂上,說是楚戈幹了壞事後,逃跑時留下的……”
她說叨著晃了晃手裏那把小鑰匙,當著秀娘的麵裝到懷裏,“你說這縣衙老爺聽著了,會不會派官差去下陽村哩。”
秀娘聽了明白過味來,楊氏這是要留下‘物證’啊,她氣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敢!”
楊氏抿著嘴兒笑了,“呦呦呦,你還來勁兒了,你倒是說說我咋不敢哩。”
秀娘咬著唇,這一時半會的,她還真想不出啥對策來,“你、你可真不要臉!”
看著秀娘惱火的小臉,楊氏這茬可是解氣了,其實一開始她說著要喊人來抓楚戈,那隻是要嚇唬這小賤婆子的,隻是剛才無意間瞧見了這個小木箱子,她想起來是荷花用來細軟的,這才琢磨出了這個法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