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瞪著倆眼,雙手叉腰的看著去木櫃拿湯勺的秀娘,她咬牙蓄著氣,尋思著忽的嗤笑一下,靠著秀娘近些,“哼,小婆子,我娃還沒碰過你吧……”
秀娘抓著湯勺數著人數,聽到沈氏說的愣了一下,轉身看著沈氏,“婆婆,你、你說啥哩。”
沈氏把她手裏的湯勺拿過手,走回灶台前,挨個放到每碗湯裏,她抬眼看著秀娘笑了,“行了,別跟我這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剛說的啥,你都聽得真真的,還費著話問叨幹啥麼。”
秀娘眨巴眨巴眼兒,呆呆的站在木櫃前,她一時還真不知道要咋的堵沈氏,這還是她頭一遭叫人家說的回不了話。
沈氏挑著眉毛,拿著一根湯勺指著秀娘繼續說著,那神情就好像在告訴秀娘,這回她可是揪到她的小辮子,讓她小心著些。
“哎,你這會兒鐵定尋思著,我咋會知道的是不……嘿喲,你也不想想,這楚戈是我的兒,我打小把他拉扯大,他啥秉性我會知不清,就他那直性子,碰你個小手都羞的很,更別說那……哎,這倆口子間的事兒啊,老娘我比你知得清,就你們還想瞞我……”
“哎,改明兒啊,我要是和那幾個老姐們一說叨啊,你說你們這小兩口都住著小半年的了,還沒……哎呦,那還不叫人笑掉大牙去啊……”
秀娘聽著心裏“咯噔”一下,在這鄉下間,村裏誰家有個啥事,大家夥叨叨幾天就過去了,可唯獨這兩口子之間的花花故事,那是最勾人的,那些個事兒婆子就好編排這些,大白天都能給說成大黑夜去,倆口子好好的都能給說叨崩了。
記著原先在那陳家村,有那麼倆口子,因為自個兒房裏的那些個事給傳了出去,讓那些事兒婆聽到了,好麼一頓胡編亂造的給編排著,倆人受不了鬧騰了幾天幾夜,最後都鬧著休婚了。
秀娘這茬有些沉不住氣了,雖說她不是那種遇到啥事就唧唧歪歪的農村老娘們,可沈氏今兒說的這話茬,畢竟是她夫妻倆房內的事兒,她不可能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拿出來和自家婆婆隨意掰扯。
再著了,她自個兒也清楚,她和楚戈的夫妻名分,其實是有名無實的,這一直以來都是她的死穴……
沈氏一邊攪著骨頭湯,一邊窺著秀娘,瞧著她吃癟那樣,自個兒可是歡情了,她就是看不慣這個小婆子那股子自在勁兒,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自個兒麵前那麼硬挺。
不過話說回來,沈氏心裏也是明白,秀娘嫁過來那會,楚戈是帶著小香兒和楚安一起過活的,家裏就倆破屋子,就那麼點地方,瞅著也就裏屋還過的去了。
完了到晚上又是擠著四個人兒,她和楚戈當著倆小的麵,能搗鼓出啥事麼,特別楚戈還是那麼個悶木的性子。
再著到了這會兒,家裏又住進了四五個人兒,這一大家子窩到一塊,那不就更礙事了麼。
秀娘暗自看看沈氏,眼珠子轉了轉,笑著,“婆婆,你這說的啥麼,這楚戈天生就是一副楞性子,不管啥時,他都是這樣的啊,他這好歹是碰著我的手害臊了,他要是碰著別人的手了,那我還不讓哩。”
沈氏瞧著秀娘,這小婆子想給她裝眼瞎蒙混過去,“得了,別跟我這裝仙女了,你那肚子裏的花花腸子七扭八拐的,啥事不知道哇。”
秀娘挑了下眉,點點頭說著,“婆婆,那依你說的是啥意思啊?兒媳就一小女子,我能知道啥事啊?”
沈氏撇了撇嘴,說了,“還問啥事?不就是你和楚戈屋裏的那事……”
秀娘忙出聲製止沈氏,“噓~~~,婆婆,這屋子裏的事,你可不能這麼嚷嚷啊。”
沈氏嗤笑一聲,“呦嗬,知道怕了。”
秀娘笑了笑,“也不是怕,就是……替婆婆你擔著份心……”
沈氏皺著眉頭,“擔心?瞎扯啥呢你!”
秀娘彎了彎倆水透透的眼兒,“婆婆,我這可不是瞎扯啊,你想啊,你把我和楚戈的事兒一嚷嚷,那外麵的人兒不都知道了。”
“知道了又咋了!”反正不是我丟人!
秀娘笑笑的說了,“婆婆,這外人要是知道了,我和楚戈會咋地,咱先放到一邊不說,單單就說婆婆你這點,外人聽了鐵定會說‘呃~~~這楚戈兩口子房裏的事兒,這做婆婆的咋尋摸的門清哩,莫不是聽牆角聽來的吧’……哎,婆婆你也知道,咱村裏的小婆子大姨娘啥的,那最煩的就是聽牆角的人兒。”
“聽、聽牆角,老娘咋會聽牆角哩!”
“是啊,婆婆,你自個兒說著沒做,可擋不了別人的一張嘴啊。”你以為你會說,我就不會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