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凡在幻境中,體會到天命真諦,但卻不會臣服在這天命之下。本是逆脈廢柴的他,陰差陽錯得到《卜天卷》,足以證明他不會安安穩穩臣服這天命,逆命求道,才是他目前所選擇的路。
慢慢站起,喬凡看著幻境中的一切假象,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在喬凡下定決心的那一刻起,幻境中的假象層層崩裂,喬韓、喬老太爺、喬羽以及喬九的屍體,都在一瞬間化為飛灰。唐小樓見到喬凡產生了如此大的改變,知曉幻境將破,立刻退出了喬凡的幻境。
果不其然,在唐小樓退出喬凡的幻境之後,喬凡也隨之醒來。唐小樓看向喬凡的眼神,有了極大的改變,這樣的改變,不僅僅是因為喬凡悲慘的身世,更是因為喬凡那傲然逆命的決心。這樣的決心,這樣的選擇,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唐小樓自問,就是他自己,也做不到像喬凡這般的傲然決絕。
天命?天命是何物,是主宰凡人生死,掌控凡間一切的東西。芸芸眾生,皆在這天命的掌控之下,肉體凡胎,想要擅自逆改天命,在平常人眼裏看來,就是天大的笑話。
唐小樓捫心自問,狂妄自大的人,他見過不少。可他從喬凡身上看見的,並非是那種沒能力空談的狂妄,而是一股誓不罷休的決意。正是這股超然的決意,激起了唐小樓心裏的共鳴,不但不會譏笑嘲諷,反而會騰然生出一股敬意。
喬凡醒來,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看向一旁的唐小樓,道:“唐兄,多虧你及時將我喚醒,不然我恐怕真得被自己的心魔所惑,永遠陷在這幻境之中了。”
“不必言謝,其實,喚醒你的,並不是我。”唐小樓尷尬地笑了笑,想起方才在幻境裏所發生的一切,他的作用,實在是小得可憐。
喬凡笑了笑,沒有接話。他也明白,真正喚醒自己的,並非是站在他麵前的唐小樓,而是那幻境中的九叔。如果不是九叔一語驚醒夢中人,喬凡又如何能悟出此間道理?
“對了,方才在幻境中,衍生的那些假象,都想讓你永遠地留在那裏。唯獨那個年老的喬九叔,一個勁地說你是假的,還將你在現實中所發生的事情盡數說了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小樓對喬九的舉動簡直是一頭霧水,好像是超越了他對幻境假象的認知範疇,這才向喬凡詢問。
喬凡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九叔早就已經逝去了。按理說既然是幻境所衍生的假象,九叔應該會跟我爹他們一樣。這般舉動,連你也無法看透,我又怎麼能夠明白其中秘密呢?”
聽到喬凡這麼說,唐小樓心裏也有了個大概,將話鋒一轉,道:“別管這麼多了,你能夠從幻境裏安全出來,便是最好。這些無法參透的事情,索性不再去想。我們現在所處之地,不過是剛進幻光林,若要走出幻光林,恐怕還有些路程,其中會遇到些什麼,我也不清楚,總之多加小心。”
“嗯。”喬凡點了點頭,道,“不過我想,這幻光林中最危險的,想必就是我們之前所陷入的幻境。如今這裏的幻境已經對我們造不成任何影響,也就是說,我們在這幻光林裏,若沒有像隱毒沼那般的毒物作祟,已經沒有任何危險了。”
唐小樓呆了呆,轉而笑道:“你小子,從幻境裏一出來,便聰明了這麼多。”
喬凡笑了笑,道:“其實我一直都很聰明的好不好。對了,不知道唐兄還記得讓我們陷入幻境的那些紫色異花麼?”
“記得,怎麼了?”唐小樓對於自己怎麼陷入幻境,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喬凡略微思忖,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正是從幻光林深處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後,便催生了那些紫色異花。如今我們已經破解幻境,不如就順著這微弱的紫色光芒去探一探,看看能不能得知這幻光林的秘密。”
唐小樓讚同地點了點頭,道:“不錯,其實我也正有此意。既然你的想法跟我不謀而合,那便進去探一探。”
說罷,兩人前後而行,循著這微弱的紫色光芒,漸漸朝幻光林深處走去。
如喬凡所說,幻光林中最大的危險便是足以惑人心智的幻境,如今二人破解幻境,一路暢通無阻,找到了紫色光芒的源點。
“這花,如此之大……我活到現在,還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花。”喬凡長大了嘴巴,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這朵巨大的紫色異花。
唐小樓繞著巨花走了一圈,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巨花的每一寸莖葉,麵露驚疑,道:“這不就是讓我們陷入幻境的紫色異花麼?隻不過當時我們看見的是普通大小的,現在在我們麵前的這一朵,明顯是經過變異,亦或是在什麼東西的影響下,才變得如此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