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由遠及近,這幾名衣衫襤褸的散修,看見了站在柱子旁的喬凡一行人。走在最前麵的散修,一直捂著自己的右臂,想必是剛才那隻守陵異獸留下來的傷口。看見喬凡一行人之後,這幾名各帶著些傷的散修,停下了腳步,一臉警惕地看著四人。
為首的散修,緊皺著雙眉,詢問的聲音竟有些顫抖:“你們,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在這個神秘、充滿未知危險,以及仙寶誘惑下的帝王陵中,遇見同族,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而且,對方的修為明顯比自己這一眾殘兵敗將要高得多,難免不會將自己這一眾人當成探路的石子。
不僅是為首的散修,就連他身後的那些散修們,也萌生了逃跑的念頭。他們可以不要仙寶,但卻不能不要性命。
唐小樓似乎已經看穿了一眾散修的心思,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道:“我們跟你們一樣,是一些籍籍無名的山野散修,也是方才趁亂偷偷溜進來的。我們來這帝王陵,並不是抱著一定要得到仙寶的心思來的,畢竟我們的修為就這樣,而且人也比較少,根本不是那些門派勢力的對手。所以說,我們來此,首先是為了增長自身的閱曆及見識,其次,就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這陵中尋到一些丹藥法器,對那高高在上的仙寶,還真沒多大想法。”
唐小樓這番話,於情於理,都沒有任何明顯的破綻。若不是喬凡幾人知曉唐小樓是在誆這些人,恐怕還真會相信唐小樓的這番說辭。
這幾名散修聽到唐小樓這麼一說,臉上戒備的神情明顯放緩了許多,但也隻是稍稍地放鬆了些,想憑借這一番話便徹底打消這些散修心中的戒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不過,既然能夠令這些散修不再抱有之前那般極強的戒備心,也證明唐小樓的話,的確起到了作用。
唐小樓本就不是一個特別有耐心的人,見沒有完全打消這些散修的顧慮,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道:“唐某的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倘若幾位再不相信,那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不過,你們心中應該非常明白,我這一行人,個個修為強壓你們,如果我們真想加害你們,我又何須跟你們說這麼多?所以,還請你們好好想想,這帝王陵中潛藏著數不勝數的未知危險,而你們每個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傷,想要進入這帝王陵內部,恐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如果說唐小樓之前還是好言相說,那麼現在,便是赤裸裸地威脅了。為首的散修,聽唐小樓這麼一說,不但沒有覺得不妥,反倒覺得這般說辭才正常。為了他自己,也為了他身後這些想碰碰運氣的散修,他點了點頭,道:“既然唐兄已經將話說得這麼明白,我也就不再推辭。方才不敢相信你們,是因為唐兄的話太過客氣,反倒令我覺得這其中有些貓膩。”
站在這名散修身後的一眾散修,盡皆點了點頭,對於他們來說,能不能取到仙寶不重要,隻要能安全地進入帝王陵,再得到一些合適稱手的法器,才是他們最希望的事情。
唐小樓臉色由陰轉晴,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我們兩方結盟,進入帝王陵,再取些稱手的法器,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們得聽我的指令行事。實不相瞞,我對這帝王陵也頗有些了解,淺顯的機關,絕對瞞不過我的眼睛。”
為首的散修,低頭沉吟了一會兒,而後抬起頭來,看著唐小樓,點了點頭,道:“好,那我便相信唐兄,將我們的命托付在你手上了。”
唐小樓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將你們身上的傷治好,以便能夠讓你們發揮出足夠的實力。”
說罷,唐小樓招呼著喬凡過來,兩人將這些散修的傷勢全部治愈。甚至,連一些隱晦在散修體內的暗傷,也被喬凡利用《卜天卷》的功效,盡數除了去。
感覺渾身輕鬆,充滿了力量的一眾散修,已經完全相信了唐小樓的話。並將唐小樓與喬凡視作他們的救命恩人。
可知道唐小樓心裏所想的喬凡,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倘若這些散修知道,這是他們臨死前的最後一次安逸舒服,他們又會怎麼樣呢?
趁這些散修盤坐在地調息靈息的時候,喬凡悄悄地將唐小樓拉到一旁,輕聲道:“唐兄,依我看,我們不如就真的跟他們結盟吧……這些人心地還不錯,我不想因為我們的一己私欲,而白白葬送了他們的性命。”
阮清澄一直跟在喬凡身旁,點了點頭,有些不忍心地說道:“是啊,這些人本就與我們素不相識,現在更是將我們視作他們的救命恩人,我真的不忍心待會兒看他們去白白送死。”
柳絮沒有說話,但她臉上的表情,無疑表露了她心中的想法,她是同情這些散修的。
唐小樓看了喬、阮、柳三人一眼,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是不想讓他們當我們的炮灰的。可我們既想得到這帝王陵內的仙寶,又得保住自己的性命,這是沒有辦法的下下之策。畢竟,憑我們四人的修為,前有未知的危險,後又有那一眾如狼似虎的修士,想拿到仙寶之後全身而退,不借助炮灰,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