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手上的傷勢,喬凡扛起已經昏迷過去的唐楓,再拉著漸漸恢複如常的阮清澄,沒功夫去管這一片狼藉的地麵跟那座已經被大火化成一片廢墟的房屋,晃晃悠悠地往正廳走去。
到了正廳,阮清澄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模樣。有了她的幫忙,喬凡的壓力也減輕了許多。
喬凡撕開左臂的袍袖,露出了完整的傷口。在左手手腕往上數寸的地方,一大塊皮肉已被黑袍人那一爪給完全挖去,露出了森森白骨,還不停地往外冒著鮮血。
說實話,阮清澄從未見過如此令人惡心的傷口,雖然心疼,但她在看著這傷口的時候,還是沒辦法抑製住想嘔的衝動。
倒是可憐了喬凡,這皮肉被挖去,倘若沒有那些足以肉白骨、生死人的靈藥,這傷勢恐怕得數月才能夠好起來,到那時,一切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對如今的喬凡可謂是極其不利。
阮清澄將重傷的唐楓扶到了檀木椅上,渡過去一道靈力,暫時緩住了唐楓的傷勢。而後,便跑到了喬凡身旁,看著喬凡左臂上的傷口,試圖用靈力修複。
喬凡的傷口處,流出的鮮血漸漸少了許多,並不是因為阮清澄的靈力起了作用,而是喬凡實在是因為失血太多,體內已經無法提供足夠的鮮血,若是再讓他的血液這般繼續流下去,用不了多久,喬凡便會因為失血過多而身亡。
阮清澄的臉色漸漸著急起來,饒是她用盡了全力,仍是無法起到半點效用,甚至連最基本的止血都做不到。這一點,讓喬、阮二人都感到十分奇怪。
喬凡的嘴唇異常蒼白,說話的時候也沒了多少氣力:“你,試試能不能用靈力封住我的經脈與血脈,有可能是我經脈裏流動的靈力帶動了血脈裏的血液……”
阮清澄沒有說話,眼角卻已經噙滿了淚花,含著淚點了點頭,照著喬凡說的做了起來。
可是,無論阮清澄如何竭盡全力,都無法成功地封住喬凡的經脈與血脈,看著喬凡愈漸蒼白的臉色,阮清澄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悲傷,趴在喬凡的腿上,低聲抽泣。
體內血液幾近流空,喬凡咧了咧如同白紙一般的嘴,挪動著自己的右手,輕輕地替阮清澄梳理著她額前雜亂的發絲,用著近乎蚊呐般微小的聲音,說道:“傻丫頭,哭什麼。生死由命,你已經盡力,卻仍舊止不住鮮血……或許,老天爺已經在這裏,給我的命途畫上了一個句號……就算我不想死,也沒辦法改變老天爺的決定……嗬嗬。”
聽著喬凡漸漸減弱的聲音,阮清澄的哭聲愈漸悲慟。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看著喬凡偏側過去的頭顱,以及他微微閉上的雙眼,阮清澄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不顧臉上稀裏嘩啦的淚痕,一個勁地拍著喬凡的臉頰,“喬凡,你醒醒……你不能在這裏睡著,你醒醒!”
“喬凡!喬凡!”阮清澄呼了數聲,喬凡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手指都沒法兒再動一下。
阮清澄沒辦法接受眼前的事實,趴在喬凡的胸膛上,死死地抱著喬凡的身體,埋著頭,無聲地啜泣。
喬凡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阮清澄正撲在自己身上啜泣,也能夠感受到從耳旁吹過的習習清風,但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眼睛睜開,看起來就像個死人一般。
“咳……”
斜靠在另一張檀木椅上的唐楓,漸漸恢複了些許氣力,一睜開眼睛,便見了如此一幕。回想起唐硝在臨死前未說完的話,唐楓強撐著從椅子上坐起,對阮清澄說道:“阮丫頭,你聽我說,喬凡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