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確定是磁州曾譽的人麼?”烏力吉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桌案,緩聲問道,他最近雖道聽途說磁州很多消息,但他隻對契丹高層方麵的消息會盡力打探,到是忽略了磁州方麵的情況,一時也不確定。
“夷離堇,我與曾譽交手多次,與他相識!”延留有道:“現磁州被磁州南劉家堡主所奪,而劉家堡新燒製出一些精美的瓷品,在南唐、後漢風靡一時!大筆的金銀進賬,劉家堡富得流油後,便把磁州也接手了過來!雖然他們著甲兵丁較少,可是也很難纏,與我交手的便是這些劉家堡的騎手!”
烏力吉的神色冷了下來,厲聲問道:“可是響合山北的劉家堡?”
延留被烏力吉的神色所驚倒,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輕聲道:“是響合山北的劉家堡,原堡主劉延於去年冬日意外過世,現在他的十三歲獨子劉峰接任堡主!”
烏力吉有些茫然的站了起來,走到延留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錯,能打探到這麼多的消息,先下去休息吧!”此刻的烏力吉心裏卻也回想起這個劉家堡,這也是他多年的痛苦,若要問他在獅城這些年安逸的生活中還有什麼不快嗎?就當數劉家堡這個砸不爛的銅豌豆。
為何他如此對劉家堡念念不忘,那便要從劉家瓷窯說起,作為獅城投下州的夷離堇,他當然想讓自己統轄的鄉民為自己賺取更多的利益,而他擁有大批的廉價勞力,便想到了作坊,鹽、茶、瓷、絲是草原最受歡迎的商品,獅城有鹽場,卻被南京析津府的耶律吼所控製,北方卻又無產茶的良地,絲綢卻又是楚、蜀等地特屬,於是乎他便盯上了劉家磁窯。
但多次都未成得手,倒並不是打不下來劉家堡,而是劉家堡每次既給他準備好一批瓷器,又擺出一副玉石俱焚的姿態,頗讓他有些無奈。
不過事出反常必有妖,劉家堡曆來小心謹慎,幾年來除了在各地銷售瓷具,也隻有與武城一帶的戎族等有所交涉,這些也都在他的眼皮下進行的,他也不好逼迫太過,也就如此放任劉家堡生存了幾年,到也讓劉家堡越來越有起色,變得越來越不好下手,但劉家堡每年送來的瓷具到也逐年的增加,雖不至於讓他太過難堪,卻也是他心中的一個結。
烏力吉在想,是不是該好好敲打一番劉家堡了,這些年也確實有些縱容劉家堡的發展了,他歎了一口氣,轉身向著自己的書房走去,雖然他不識幾個字,但也入鄉隨俗的有了自己的書房。一路思索著回到自己書房,卻沒想到他剛剛坐下,磁州便有人攜厚禮前來求見。
讓烏力吉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求見於他的人,也是他同樣憎恨的磁州餘家人,盯著眼前富態的餘文傑,這也倒是他相識的人,不過他眉頭緊鎖,想不出磁州餘家給自己送重禮所圖是何?餘家送禮與否,他今年都要南下劫掠,雖說他並不懼怕河東軍與磁州兵,但是削弱他們的實力,這是自己必須要保證的,更何況這幾年保州的河東軍,在郭威的帶領下愈發的咄咄逼人,他也吃了幾次虧,所以磁州的這個軟柿子,他無論如何都是要捏的。
拿著手裏的禮單,頭也不抬,冷冷道:“用你們漢人的話說,你這便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我們契丹人不喜歡繞圈子,當然也不喜歡被蒙騙,攜重禮求於我,又是什麼好事?”
餘文傑看著眼前這個凶名昭著的契丹人,談不上怕,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恨意,卻未表現出來,有些諂媚道:“烏力吉大王聖明,確是如此,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到是讓您一眼識破,那在下便也不再有所隱瞞,大王請看!”說著拿出了一份劉家堡所印發的競賣會宣傳小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