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夜,武安城的曾譽也過的煎熬無比,冥冥中他與劉峰、郭崇韜有著相同的想法,隻是狼騎一整日的狂攻,讓他與磁州、禹城斷了消息。他不知道劉峰、郭崇韜等人會如何做,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守住武安城,隻要武安不失,便有了其他的餘地。
事實上卻不容他多想,次日清晨,武安城便又陷入了苦戰,烏力吉的狼騎,一次一次的攻上武安城,但又一次次的被武安軍士趕了出來,烏力吉的眉頭卻也越來越皺,武安城的攻防戰,也已過去了一日半之久,與磁州方向戰騎糾纏的狼騎卻也有近百損失。
他倒是還想從邢州調派一些京州軍來,但時間上卻不允許,而現今兩千的京州軍也已消耗殆盡,他的部族狼騎精銳,卻是不舍的就如此與武安的軍士血拚了,而越是如此,武安城卻越顯得牢不可破。磁州、禹城兩地的磁州哨騎也有些躍躍欲試,不時的前來騷擾一番,讓他也煩不勝煩。
看看日頭,又將偏西,烏力吉心裏也愈發的急躁了,看著又一次被打退下來的狼騎,臉色綠的發青。
武安城上,曾譽看著狼騎退卻而去,便拖著疲憊的身體在巡視著城牆上的軍士,城牆上有倒斃的軍士,也有累癱的軍士在靠著女牆休息,曾譽一邊走,一邊拍著還活著的武安軍士,這些軍士有過半都是追隨他多年的漢子,看著那些倒在血泊中的軍士,曾譽不由的心頭刺痛,也陷入了一片沉思。
有那麼一刻,在他心裏深處,是希望劉峰或郭崇韜能率軍來援,但理智告訴他,如果今日磁州抑或禹城來援,除卻更多的傷亡,再無濟於事。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把曾譽給驚醒,轉身看到同樣是滿身血色的紮木勒,帶著一幹工匠走上了城頭,搬弄著倒斃的軍士,把那些受傷的軍士,送往醫護營,醫護營的建立,也讓武安城的戰力也提升了一成。
仗打到現在,但武安城和城下的狼騎卻同樣的留有餘力,曾譽還有一個都的戰騎,未曾派到城頭。而烏力吉卻也同樣如此,除了昨日傍晚,三千狼騎的大舉進攻,直到今日卻還都是京州軍在與武安軍士作戰。共計萬餘的狼騎,在磁州方向有千餘狼騎,禹城方向有千餘狼騎,餘下的狼騎,齊齊的伏在武安城下。
雖在攻打武安城,損失不小,約有兩千六百之多,但其中卻多半都是京州軍,烏力吉在等,他等武安城軍士被消耗的再無舉槍的力氣,也在等磁州抑或禹城有人前來支援武安;曾譽在等,他在等狼騎大舉進攻的那一刻,讓自己的一都戰騎,重創狼騎,也在等磁州、禹城方向的救援,而磁州、禹城卻似乎默契的忘卻了武安城還在狼騎的圍攻中。
把軍士們收斂完畢後,紮木勒和工匠們卻沒有走下城牆,默默的撿起刀槍、長弓,走到了那些軍士的中間,曾譽看到如此,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緩聲道:“某慚愧啊!”
話畢,一把扯掉額頭上的繃帶,奮力擲於地下,舉起羌刀,朗聲道:“弟兄們,打起精神來,隻要某還活著,定不讓狼騎踏入武安城半步!”
還不及鼓氣士氣,城下,狼騎角號的嗚咽聲,再次響起,城頭上的軍士們,相互攙扶著站立了起來,各都頭、隊正嘶啞的吼著號令聲!
此番庫瑞、延留再一次的攻上城池,然而這時的武安城牆上,民壯竟然要比軍士多很多,身著怪異軍裝的軍士,愈發的少了,駐守城池的幾乎都是些鄉民工匠。二人卻無暇顧忌這些,依舊爽快的揮動著彎刀,在城頭上肆意的屠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