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晚風吹過,帶來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筵席上有人情不自禁的捂住了鼻子,但又覺得不妥,又將手放開了。
魯府外的腳步聲,越發的密集,甚至可聽聞那範陽軍,特有的軍號聲,眾人沉默不言,鄧傑虞也喝了整整一壺酒。
魯衝遲疑的上前說道:“鄧都尉可是有……”
鄧傑虞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轉過身來,沉靜的說道:“某記得,魯郡守曾言,齊州乃是齊州人共有!可為何某把齊州那些無人耕作的良田分發給齊州鄉民,卻有人反對呢?”
見到魯衝不言語,鄧傑虞又繼續道:“然!如此來說齊州便屬於屬於田家?魯家?霍家?李家?抑或是屬於在座諸位的,與齊州數十萬鄉民毫無幹係?”
被點到的姓的世家家主、子弟,都為之一愣,不知這個殺神,意欲如何?
卻又聽到鄧傑虞坦言道:“想我鄧家,久居磁州,耕讀傳世,也曾擁良田百頃,奴仆千餘,但自君使大人主政磁州一方,便依隨大人的腳步,完全遵照政令行事。”
田樂安酒壯慫人膽,低聲嘀咕道:“不也換來了你父子二人的前程!”
雖是低聲嘀咕,但也讓眾人聽聞,包括正激揚講話的鄧傑虞,他瞥了一眼田樂安,朗聲道:“我父子身居高位,憑借的是自家本領,容不得你詆毀!哼!”
自由軍士上前把田樂安羈押。
鄧傑虞沒有去理會田樂安,繼續說道:“君使大人在製定出土地條令之時,曾言這將會是血色的條令,某那時不甚明了!直至今日,某勘測完城外荒地,待分發給齊州鄉民時,卻發現田家老翁有抵死不從!”
“諸位,這可教某如何做好呢?”鄧傑虞微笑著看向四方,但在眾人看來卻是陰笑,令人發寒。
而眾人卻也都反應了過來,那田家老家主怕是凶多吉少了,那田樂安卻也心下明白,隻是不敢上前質問。
不管眾人作何反應,鄧傑虞自顧自的說道:“唉!說來某也慚愧,某應當和那老翁細細解說這土地條令之益處,但那老翁著實頑劣,竟言,這齊州乃田家祖地,他田家即便把所有田地荒蕪了,也不會讓齊地鄉民耕作!”
“卻也沒想到齊州鄉民也是多豪傑之人,一擁而上,釀成慘劇!可憐那老翁啊,不得善終!”
頓了頓,見眾人被這消息驚呆了,不過多數人卻又怒視於他,又開口朗聲道:“某自感慨那老翁可憐,但那作亂的鄉民中,又有人向某上訴,說那老翁多與匪盜勾結,又有真憑實據做依,某隻好親去田家,捉拿匪盜!”
“果不其然!那田家卻真是一個匪窩!某治下齊州城,竟然有如此多的匪盜存在,真是豈有此理,不過諸位放心,這些匪盜已被某一舉拿下處決!”
那田樂安早已氣撅過去,被範陽軍士捆綁了抬了下去,筵席上的眾人卻無不心寒,這鄧傑虞做事太過狠辣直接。
見到眾人眼中驚懼之色多過怨恨之念,輕撫額頭,又道:“魯郡守家的酒,真是不錯,某還有些不勝酒力了,剛剛審問過那匪首,據他所言,這筵席之中,還有與他勾結之人!卻是一時回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