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景色格外的迷人,然這寧靜的一處,被急促的馬蹄聲所打破,羊群四散的逃了幾步,被牧羊人又趕了回來。
駿馬也不安的拋著馬蹄,似乎提示著牧民,他們的略些安逸的貧窮的生活到頭了。
“唏律律……”
驚鳴的馬嘶聲中,那黃色的海洋中忽然衝出數十騎,伴隨著滾滾煙塵而來,正是契丹狼騎,卻也是最為精銳的宮帳軍,身著黝黑的鐵甲,狼麵遮臉!
荒漠的熱氣似乎也受到這些冰冷的甲士所影響,溫度瞬間降了下來,然而這些軍士也為為難緊張著上來做抵擋的戎族騎手,略是蔑視的看了他們一眼,扔下了詔令,便迅速而去。
不給這些還在驚慌中的人們,任何詢問反駁的機會,待營地中的族長現身時,荒漠上隻有一條土龍席卷而去。
那滿臉褶皺的戎族老人撿起丟下的詔令,苦澀展開,看著詔令上的內容,不甘、憤怒之色浮上麵龐,然而最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這一支隻是戎族的一個中小部落,萬餘口人,控弦之士不過千餘,好在與後漢有著通商之便,才得以在契丹的高壓下苟活。
在契丹一統北地後,他們這些部族別被種種打壓,雖同為遊牧民族,但契丹見國後,愈發的漢化,治下鄉民也多為漢人,草原上水草豐美的地方,幾乎都被契丹族人占據,十萬餘戎族,隻得在這荒漠邊緣苟活。
原本契丹南下劫掠,他們是十分願意充作馬前卒的,但他們這一部與其他部族還有不同,幸好範陽府與他們的關係還未被契丹探知,若是被探知,他們也將遭到劫掠,甚至屠殺。
那老戎人看著手上的詔令無比的沉重,這是一份召集部眾族騎南下的詔令,而且還是宮帳軍親自送達,這代表著不可違抗,這代表著此番出擊的組織者乃是契丹皇族。
同樣的詔令下發的不止一處,有的部族高興異常,有的部族同樣惆悵,但他們都不得不備戰待行,契丹狼騎的強大,還深深的映在他們的心中。
……
在耶律阮還在集結部族騎兵時,平州撫寧港再一次的爆發一戰戰鬥,卻是由海上的遼東水軍再次點燃的戰火。
遼東水軍再修整數日後,接到了東京遼陽府的嚴令,令其再度發起攻擊,牽製撫寧港渤海亂軍,這一切都是因為,特戰都的軍士率領著渤海營軍士,在平州四處出戰,劫掠軍備,騷擾狼騎,給原本統治就不甚穩定的契丹,帶來的波動是在太大,作為唯一能馬上牽製亂軍的軍伍,遼東水軍當仁不讓的再一次成為弩炮彈靶。
在高勳的命令下,遼東水軍再次發動了進攻,每一艘艦船上,都騰出了大部的水手參與登港作戰,幾乎每個軍士都是全副武裝,高勳無法抗命,隻好盡可能的保護麾下的軍士。
撫寧港上的軍士,並沒有因遼東水軍再度進攻變得慌張起來,十數日前打退遼東水軍與狼騎的夾攻,而在接下來的數日,渤海營頻頻出擊,戰果卻也不俗,此刻他們早已不再懼怕遼東水軍了。
或許是因為渤海舊軍的戰力給了平州鄉民信心,而或許是平日裏契丹狼騎壓迫太厲害,在狼騎被渤海舊軍打退後,撫寧港不但沒有因戰爭變得再無鄉民居住,倒是臨近的平州各處鄉民隨著渤海營的出擊,逐漸的聚集到撫寧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