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至,路上的行商愈發的少了,即便是在範陽府新修起的寬闊邸道上,來往的行人,依然是稀稀疏疏,但是卻又一隊人馬整裝待發,冒著天空中飄揚的雪花,待出發前行。
雖是雪花飄飛,但這一隊人馬,卻依舊精神抖擻,一個個站的筆直,目不斜視,鋥亮的鎧甲,飛舞的旗幟,讓人為之側目。
禹城外的送行亭上,卻更是聚集起了整個範陽府的首腦,各軍政大員都齊聚於此,除卻還在北地值守的曾譽,和遠在渤海之濱的曹正,其餘各衛都尉也都到場。
劉峰的出行,對於範陽府而言,無疑是再重大不過的事宜,而鄧俊良等人的諫言,雖是最終被劉峰所采納,但對於那些和劉峰一起廝殺的軍中兒郎來言,卻是最匪夷所思不過,自家的君使莫名其妙的的要去做什麼勞什子的學生。
好在劉峰的上書始終沒有被朝堂采納,但劉峰前往龍城卻也成了定局,即便不是劉峰要在龍城進修,他也要參加郭威榮登大典的儀式,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倒不是劉峰非要拍這個馬屁,卻是範陽府如今進入一個安穩的發展過渡期,有鄧俊良、潘慶雲、劉氏一族掌控全局,卻也不會出現什麼亂子,但朝堂對範陽府的態度,卻是範陽府是否能保持接下來持續發展的至關重要因素。
所以劉峰不得不兵行險招,在龍城走上一遭,甚至要在龍城長住上日子,好讓那些對他還有微辭的河東軍軍將、司吏,不再一直給他上眼藥。
主臣別離,傳奇的君使,一力將磁州崛起,頂起了北地的脊梁,短短兩年時間,從一鄔堡之主,一躍而成為掌控北地七郡的赫赫君使,抵擋狼騎不得南下寸步。
劉峰僅憑一己之力,創下如此局麵,即便是被宣揚的武功滿天下的郭威,在這一點上,與劉峰而言,也不免有些失色。
早已斟滿的酒,端了上前,卻是無人敢開這第一個口,作為範陽府行政係統的老大鄧俊良,卻應提出如此策略,在範陽府中的地位陡然變得有些微妙,此刻他卻不是最好的發言人。
而最為軍中的頭號人物曾譽,卻為劉峰守護著北大門,不得抽身離開,但他對劉峰的此番前去龍城,也無法諫言,到最後劉峰決定後,短短的一份信,送上了“護佑北地安寧!望君早日歸來!”
場中的潘慶雲、劉延棟卻也是神色有些不自然,至於巴雅爾、烏澤、劉胡等和劉峰一起生死與共的軍中將領,除了惆悵之外,無不滿臉的怨氣,惡狠狠的盯著鄧俊良、潘慶雲、劉延棟三人,隻有郭崇韜到沒有被算在其中,卻是因為郭崇韜此番將要與劉峰同行。
場中倒是有個淚眼朦朧的可人,正是那芳心早放在劉峰身上的烏蘭,她雖是草原上的女兒,但此刻卻見到愛郎又將遠行,心中的那份酸楚,卻是無法忍耐。
最後還是老夫人劉母白娜仁,上前為兒子,舉上了這第一杯的送行酒,白娜仁看自家兒子的家業愈發的壯大,早已不是最初那個簡單的鄔堡,慢慢的退居幕後,不再參與府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