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一片沉寂,沒有人應答,顯然眾人已經想不到任何辦法。
沉寂了半晌後,敬翔再度開口道:“既來之則安之!”看著一個個張皇失措的盟友,歎了一口氣,“好了!安心吧!既然劉峰沒有部分青紅皂白就將我等屠戮一空,也定然會給我們留個機會的。”
這句話卻是既是安慰眾人,也算是安慰自己。
“敬先生,這範陽府可能相信?”身旁的常在遠低聲問道,
“不相信他們,卻還能怎樣?!聽天由命吧!”敬翔黯然道,
“先生,萬萬不可自暴自棄,再則,那千餘軍士喪命,也並非是我等所為,範陽府也不能拿先生如何的!”常在遠小心提醒道,
“某心裏有數!”敬翔有些不滿的斥了一句,“但此時,我等對範陽府並不了解,更本不知範陽府,接下來如何行事,我等又能奈何?!”
但接下來的幾日,範陽府像是忘卻了這幾人還被羈押在相州郡守府中一般,更本沒有人來理會他們。
實則是範陽府在處理這些人的意見上有了不同的想法。
“賞有理,罰有據,不因上位者一時喜怒而賞罰,凡事依條律而行!”鄭南良擲地有聲道,絲毫不退讓。
自從擔任範陽府檢校禦史,主張檢察事宜後,便儼然是範陽府第一大黑臉,“賞以興功,罰以禁奸,賞不可不平,罰不可不均。賞賜知其所施,則勇士知其所死;刑罰知其所加,則邪惡知其所畏。故賞不可虛施,罰不可妄加,賞虛施則勞臣怨,罰妄加則直士恨。”
範陽府軍紀嚴明,鄭南良卻也是功勞最大的,有鄭南良這般一個強硬之人在,劉峰卻是在軍紀整頓中,輕鬆了許多。
聽著鄭南良的話,馮道的眼神有些怪異,“鄭禦史,這些人並不是我範陽府治下鄉民,而是殺害我千餘軍士的仇敵!”
“不不!他們是範陽府治下的鄉民!”鄭南良認識義正言辭道,“馮長史,若是在戰場上,廝殺卻是不需如此,但這些人被俘虜了回來,要接受我範陽府的審判,這一切便是要依舊範陽府法令行事,否則,範陽府的法令便是形同虛設!”
馮道心中不由一凜,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再則,他們是否有罪,還需要審定後,才能得知,即便長史要求情,卻也要等水落石出後,才好決斷!此時卻不好幹擾我等行事吧!”鄭南良絲毫不給馮道麵子,“我範陽府有如此的成就,有一定的原因便是凡事都要按照法令而來!尤其是在現在,範陽府還剛剛起步,嚴守法令,是重中之重。”
馮道臉色上不由一熱,“是某唐突了!鄭大人見諒則個!”
當馮道聽聞敬翔、符彥饒被全部羈押了起來,要審判處理,便迫不及待的出來,為二人求情,他這個長史現在見到人才就眼熱,甚至有些不折手段了。
但他卻沒有想到,在鄭南良這裏碰了一個大釘子,平日裏也見到鄭南良處理一些案件,看著還算通情理,卻沒有想到鄭南良會如此堅持。
不過好在鄭南良卻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沒有和馮道糾纏什麼,一笑而過,“是某不識好歹了,長史莫怪,待鄭某調查完畢後,會給馮大人一個說法的!”
“好,隨後你拿來我看看。”馮道點頭道:“鄭大人辛苦了!”
“何談辛苦?!”鄭南良連連搖頭,“同是為範陽府效力,同為君使麾下,這些時應當做的!”
“鄭大人高德!”馮道點頭稱讚道:“某就等待大人的消息了!”
馮道從監察廳告別鄭南良後,便到了劉峰處,他到不是為了去求情或是告狀,而是要與劉峰商討一下符彥饒那麾下數千的軍士該何去何從?!
卻不料劉峰也早已有了腹稿,“某準備將這些精銳府兵,打散放置在武安新兵營中,重新訓練整頓後,再補充到各處!”
“此舉甚佳!甚佳!”馮道瀕瀕點頭,“他怕的是劉峰一怒之下,將這些精銳匪兵全部坑殺,那樣以後,劉峰可就是凶名在外了,對長遠的發展來看,有些得不償失!”
這些匪兵雖然作惡多時,但罪大惡極的分子,已經被挑選了出來,剩下的隻要在新兵營中回爐一下,再在範陽軍中接受一下感染,或許他們能創造出更大的殺傷力。
相州城的懸案告破以後,接下來的事便都交予鄭南良處理,劉峰終於騰出了時間,接待各處前來百年的郡守、客人。
在齊州的鄧傑虞卻是第一個來給劉峰拜年的,前幾日範陽府千餘軍士喪生一時,將劉峰徹底惹怒,所以沒有人敢觸劉峰的黴頭,也隻有鄧傑虞這號人物,才會毫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