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天吟家的庭院裏,宇文千憶拉開車門,請林天吟上車。
黑色的武裝越野車很快來到了大門口,卻發現大門緊閉著。
“人呢?快來開門!”宇文千憶的聲音被他領口的擴音別針無限放大。
大門緩緩開啟,宇文蘭兮平津地站在門口中心。手裏握著一截肉色的東西,正在流出紅豔豔的粘稠液體。
“喲!”宇文千憶挑眉:“寶貝兒,你殺人了哦,這可是犯法的!”
“拉倒吧”,宇文蘭兮甩甩手裏的東西:“這不過是你的生化奴隸而已。”
“他們也是有生命的”宇文千憶微笑。
“可是,他們沒有心”,宇文蘭兮冷笑:“沒有心的東西,也稱得上是生命嗎?”
“你都知道了,看來你的記憶恢複了呢”,宇文千憶說著伸手把後座的林天吟拍暈了過去:“那麼,你想怎樣?”
“把他的心還給他”,宇文蘭兮扔下手裏的肉色膠狀物:“爸爸,我最後一次求你,放過他吧!”
“蘭兮”,宇文千憶淡淡地開口:“那個機器心髒居然對你產生了感情呢,這樣會打擾到你和墨兮的。”
“我們是兄妹”宇文蘭兮用了很大力氣才慢慢開口。
“哎呀,你的哥哥早就死了。現在的墨兮不過是換了皮相的林天吟。怎麼,難道你不喜歡他嗎?還是你不喜歡墨兮的外表?”
宇文蘭兮陰沉著雙眼死盯住一臉調笑的宇文千憶:“你這是在踐踏生命的尊嚴。他們都是獨特的,有著自己的靈魂和內心。不是靠科學技術就能改變的。”
“哦?”宇文千憶頗有興致地看著女兒:“何以見得?”
“就算林天吟沒有了心,可他還是喜歡我,因為這是他深入靈魂的情感;就算哥哥有了林天吟的心髒,可他除了一定要娶我,從來都不說愛。”宇文蘭兮大聲地說著,眼淚忍不住便掉了下來。
“別哭啊!”宇文千憶匆忙下車,伸手替女兒抹掉眼淚,一句話就止住了她的哭泣:“就算你哭,爸爸也不會改變主意的!”
愣了兩秒,宇文蘭兮一咬牙,橫起一腳。
宇文千憶輕鬆躍起,淩空翻到她身後。
“寶貝女兒啊,想帶走他,除非你能打得過你老爸!”
宇文蘭兮隻是輕輕扭頭掃了一眼那站在大門口,笑得花枝亂顫的父親。
“對不起……”嘴巴一張一合,宇文千憶倒是看清了女兒在說什麼。
下一秒,閃身躍上駕駛艙的宇文蘭兮猛踩油門,車便向著宇文千憶飛馳而去。
如果宇文蘭兮沒有說對不起,宇文千憶也不會錯過閃避的絕佳時間。等他回過神來,碩大的越野車已來到了他的麵前。
門外,夜雲華和聖清顏正巧目睹了宇文千憶倒飛而出的畫麵,緊接著,原本已刹車的黑色大塊頭,卻突然再次狂飆而出。
越野車裏的宇文蘭兮懵了。她不知道這輛車是父親特製的,一輛可防止滑落的車。在她踩緊刹車後,車會立刻靜止。可是,踩刹車的人必須立刻鬆開刹車,否則會被係統判斷為遭陡坡,從而爆發出隱藏能源,讓車極速前進。
她卻是因為種種心緒交織在一起,在撞了自己父親之後,因為內疚,因為憤怒,僵在了原地,這才讓那輛全副武裝的車再次奔向了宇文千憶。
恍惚間,宇文千憶仿佛看到死神正站在車頂,衝他微笑。無奈地搖搖頭,宇文千憶閉上了雙眼。
“砰”
一聲悶響過後,越野車強行停了下來。
宇文千憶睜開眼,看見眼前的宇文墨兮正扶住車頭,一點一點地蹲了下去。
“墨兒!”宇文千憶掙紮著,想去扶起墨兮,卻隻是趴在地上,一股一股地往外吐血。車太重,太硬,他畢竟是個人,沒直接撞死就夠強悍了。宇文蘭兮呆呆地滑下車去,蹲在墨兮身旁:“哥……為什麼?”
“蘭兒,不要啊”,墨兮哇的吐出一灘血:“他是爸爸啊……”
說著,閉上雙眼,便倒地不起。
“墨兒!”宇文千憶痛苦地呼喊一聲,便也歪到了。
終於反應過來的夜雲華和聖清顏趕緊圍了過去。
聖清顏抱住宇文蘭兮,見她雙目無神,便顫抖著雙手摘下了她的美瞳,又撕下了那張仿真皮。原本粉紅的瞳色已近乎淡粉,是她生命衰竭的跡象。
夜雲華迅速地檢查了下宇文千憶和宇文墨兮的狀況:“蘭兮……你父親……宇文千憶他已經沒呼吸了……可是墨兮還活著。”
已經沒呼吸了……
還活著……
宇文蘭兮的瞳色幾乎透明起來,她難以置信地晃晃腦袋:“我這是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