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取地風水火天道琴來!”仙音子手一抬,朗聲吩咐道。
“是!”
童兒躬身應是,急匆匆的去了,不多時回轉,懷中抱著一個用金絲織成的琴囊,後麵跟著四個大漢,抬著桌布板凳香爐臉盆等物。
“仙師,一應事務俱已準備好了!”童兒指揮四個大漢把條案擺在大殿中央,點上一支馨香,把地風水火天道琴從囊中抽出,小心翼翼的擺在案上,然後走到仙音子近前,恭恭敬敬的說道。
仙音子掃視眾人,微微點頭示意,話也不說一句,竟然站起身走入了後殿。
眾人頓時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但木靈子不說話,他們也不敢發問,便去看地風水火天道琴,隻見那琴樣式古樸,表麵黯淡無光,顯得異常陳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異之處。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仙音子也已經回來了,他換了身幹淨的素雅道袍,發髻和胡子也是整整齊齊的,原來剛才是去後台補妝了。
仙音子走到條案旁,一個壯漢端來熱水,他淨了手,這才一撩衣襟,坐了下去,雙手搭在了琴弦上。
費了半天勁,又是焚香禱告,又是後台補妝的,眾人等的心癢難搔,好不容易步入了正題,全都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伸長脖子,看他如何仙音道人琴聲出,修羅惡鬼也臣服。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仙音子幹枯的手指撥弄了下琴弦,那天道琴卻沒有一絲聲響發出,眾人還以為聽錯了,待見他十指連拂,不禁大失所望,仙音道人所彈的竟是一具無聲琴。
他們在這兒大失所望,遠在藏鋒洞的黃軒和羅刹刀衛卻另有一番感受。
正所謂天道自然,何為自然?風吹雲動,打雷下雨,餓了吃飯,渴了喝水,這便是自然。換句話說,天道自然是一種固定模式,是一種誰都逃不過去的規律。
仙音子所發的無聲琴音直透人心,黃軒的意識裏漸漸浮現出這樣一組畫麵,在一座青翠的山野間,一條清澈的小溪泊泊流淌,魚兒在水中嬉戲,岸旁是五顏六色的各種花卉,幾十隻漂亮的蝴蝶震動翅膀,忘情的留戀於花叢間……
很快,凜冽的寒冬來了,小溪凍成了冰塊,花卉落下花籽也全都枯萎了去,蝴蝶化成蠶蛹,躲進了樹洞裏……
萬物複蘇,春天來了,小溪解凍,漫山遍野間重新綻放出萬紫千紅的花朵,五彩繽紛的蝴蝶又飛來采蜜,然後,冬天又來了……
所謂仙音道人琴聲出,修羅惡鬼也臣服,就是製造出一種韻律,讓中音者跟著韻律走,在潛移默化中墮入規律,就像在電子廠上班的人是三點一線,坐台小姐是白天睡覺,晚上忙活,富二代的生活是喝酒唱歌泡女人……
藏鋒洞中惡戰還在繼續,狼傲天催動獠牙刀,如針毫光暴漲,如長虹貫日般破碎虛空。
黃軒武聖刀一攪,玄黑色血氣攪動空氣,形成漩渦,將如針毫光絞的寸寸斷裂。
狼毒等四個刀將從左右前後一齊攻上,黃軒武聖刀劃個圓圈,玄黑色血氣蕩漾開來,四柄獠牙刀全都被衝到了一邊,羅刹刀衛嗷嗷叫著一擁而上,黃軒大開大合,亂劈亂殺……
“咦,怎麼好熟悉的感覺?”乒乒乓乓的一番激戰,狼傲天催動獠牙刀,又發如針毫光擊來,黃軒不由自主的攪動武聖刀來應對,毫光破碎,刀光耀眼,狼毒等四個刀將從左右前後攻上……
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一個循環,初時越打越快,後來越打越慢,最後一幫人好像是拍電影時在練習套招一樣,緩慢的猶如慢鏡頭,每一個動作都輕飄飄的。
哐啷一聲響,一個羅刹刀衛終於抵受不住琴聲侵蝕,獠牙刀掉在地上,兩眼一翻,身子軟綿綿的倒下。跟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獠牙刀落地的聲音不絕於耳,轉眼間一百多號獠牙刀衛倒下了一多半。
黃軒渾然未覺,雙眼中水霧迷蒙,仿佛裹在氣泡當中,他機械的揮舞武聖刀,與狼傲天等人溫溫柔柔的套招。
“地風水火,演化萬物,大道三千,難脫法則,破!”
正當黃軒要步羅刹刀衛的後塵時,蟄伏於玉石貔貅內的趙靈秀再次出手,她一聲叱喝後,奶白色的珠身光華璀璨,一個個千奇百怪的符文飛舞而出,有龍形的、象形的、虎形的、獅形的、人形的……
這些符文環繞住黃軒,陡然一齊破碎,化為音波,這股音波無聲無息,卻驟然打斷地風水火天道琴所發琴聲,把黃軒從規律裏麵拉了出來。
“我擦,又他媽中了幻術,這琴聲好像不對呀!”黃軒脫離琴聲掌握,當即發動火眼金睛,可一看之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細聽那琴音,卻覺出有一股柔韌的勁力在契而不舍的拉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