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嗬，倒是挺熱鬧的。”
時飛剛一靠近，就看到似乎有些狼狽樣的不期長老，以及誇張地不顧形象大笑的修古前輩。隻不過，她今日來可不是湊熱鬧的，她有更為在意的事情要做。時飛的嗅覺一向很靈敏，尤其是她在意的人。這兩天，她隱隱嗅到殷果的氣息，於是順著這股氣息尋來，沒想到卻到了史然他們修養的地方。此外，她還發現，越是靠近史然他們的住所，這氣息越是濃鬱。這不得不讓她猜測，是不是殷果和史然他們見過麵了，或者已經相熟？
“今天還真是……有趣啊～我才知道原來我這麼有吸引力。”看到來人是誰，史然無奈撫額。這人定是為殷果而來了。上次是因為銀針找上自己，這次殷果直接做屋裏暢談了，想必這味道更濃鬱了。這家夥的鼻子是什麼做的啊？
“怎麼？還記得我？記性不差啊。”想到上次他和那個身邊的人的互動，時飛清冷道。
知道時飛說的是自己忘記殷果那件事，史然聳聳肩不置可否，口中不鹹不淡道：“那是，你還送了我銀針呢，怎麼會忘記呢？”
聽到史然提及銀針，時飛清冷的眼神瞬間一暗，語氣也更加冷冽了：“我有事想問。”說罷，視線往不期長老那掃了一下，又在修古前輩身上駐留一秒，微一點頭，轉身便躍出房門不再停留。她知道殷果早已不在，因為這裏的氣息正在逐漸變淡。
“時飛，不是——”注意到時飛逡巡在自己身上目光，長老著急的想要解釋些什麼，終究沒能開口。
其實時飛那一眼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象征性的一瞥罷了。然而心裏有鬼的長老可不這麼想，他覺得時飛那一眼飽含了太多深意，他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於是他這個老頭兒才羞囧不已。
“何必欺騙自己呢……”史然輕輕地說。
“公子？”
“跟上。”
“好。”
不過片刻工夫，房裏就隻剩下了兩個人，原本熱熱鬧鬧的氣氛又恢複了寧靜。不期長老邊調理身體，邊回味史然留下的那一句話，似乎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個修古。而此時的修古則因為猜到剛剛不期長老要說什麼，滿臉怒容。
“不期老頭，你剛剛想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修古前輩瞪著不期，右手持著短戟向地上一插，有些威脅意味地說道。
“唉唉，別動怒，我沒想說什麼。”不期長老苦哈哈地解釋，也不調理了，起身想要安撫修古前輩。
“放屁！！你分明就是——”修古前輩憤怒地爆起了粗口，卻依舊說不出來。
“好了，好了。為這事也吵了多少年了，你還不知道我麼？”“就是知道，我才生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知道，知道，別生氣了？”
“哼！”
…………
夜涼如水，屋中的月色甚好。彎彎的月牙掛在樹梢，樹葉悠悠地在月上蕩著秋千。屋內，燭火搖曳，暖暖的燭光將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然而，外麵的景致則不同。處處陰風陣陣，一片死氣，像是在地下埋了萬古陳屍。風帶著樹葉瘋狂的搖晃，像一個個鬼影，張牙舞爪，還不時地傳出鬼魅般的嗚咽。
時飛在林間快速地移動著，不時地停下來一頓，等一等後麵兩個跟著的人。
“喂，何必走那麼遠？這也夠了吧？”史然邊快速跟上，邊朝還在往前走的時飛說道。他有些不明白，莫非有什麼驚天大秘密不成？
“……”時飛不理他，繼續往前趕，待飛到前方不遠處一個碑前才停下。
這是一塊非常古老的碑，上麵的字早已被磨掉，布滿了青苔，四周長滿了各種各樣的雜草。看樣子，這是一塊被遺棄的石碑，隻是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很快，史然尤寂二人也趕到了這裏。史然一身黑衣並未脫去，此時像是影子般融入到夜色裏。而尤寂自公子休養期間，早已換上了平常一直穿的顏色——白色，兩人一黑一白間，倒是像極了黑白無常。
“說吧，什麼事？”這情景怎麼和上次有些相似？
“殷果是不是找過你？”時飛轉過身道。
“是啊。”史然淡淡道。
“那麼，她跟你說了什麼？”不理會史然語氣中的冷淡，時飛再次追問。
“你為什麼不自己問她呢？”
“……”
“講了一個故事，一個久遠的故事呢……”想到殷果那天落寞的表情，史然道。
“故事？什麼故事？”時飛有些詫異，可是表情依舊冷冷清清，突得，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眼睛驀然睜大，“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