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阿寂，你有沒有覺得今天意風很奇怪？”自從聽了那個故事後，意風總是出於神遊狀態。雖然依舊會答話，表情還是那麼恣意，可他就是覺得有所不同。那樣的感覺，就好像他去了遙遠的地方，那裏隻有他和他的回憶。
尤寂沒有直接回答公子的疑問，而是轉身按著史然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我覺得公子也很奇怪。”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史然，仿佛能夠穿透人心。
“咦？”史然納悶，自己有什麼奇怪的？
“為什麼對別人的事卻可以這麼敏銳？”
“啊，有......有嘛。”麵對這樣的尤寂，史然突然不敢看他，不再執著於剛才的提問，輕輕偏過了頭。
尤寂可不會就這麼被敷衍過去，他有些沉不住氣了。沒見過外麵的潮起潮落，他或許不會這麼著急，或許會安靜地呆在公子身邊，甘願做個保護公子的影子。然而看到外麵的愛恨別離，他害怕了，他嫉妒了，他想要公子同自己一樣，眼裏都是彼此。“公子，看著我。”他用右手輕輕托住史然的後腦，將史然的臉扳了過來。
什麼？史然疑惑地對上尤寂的雙眼。
可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尤寂覆上了他那張略顯驚慌的唇。
沒有酒精的刺激，沒有黑夜的遮掩，在這清清明明的午後，他吻了他。他霸道卻不失溫柔地侵占著史然唇裏的每一個角落，左手摟著他的腰身不斷拉近兩人的距離。史然的身體越來越軟，他感覺得到口中的空氣在慢慢抽離卻無可奈何，他迷失在這樣霸道的吻裏，忘記了抵抗，任由尤寂為所欲為，直到察覺到公子快呼吸不過來的尤寂放開了他。
史然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心髒“砰砰砰”地跳動著，好像要從身體了蹦出來。紅豔豔的嘴唇張合著，惹得尤寂想要再次一親芳澤，可是他忍住了。他在等，等公子的話。
“為什麼？”緩過氣來的史然問道，眼中有著疑惑，又好像明白了什麼。這是阿寂第二次吻他了，上次他可以裝作喝醉的樣子什麼也不知道，可這次他知道自己蒙混不過去了。有什麼東西在悄悄改變著。
“為什麼？公子覺得呢？”阿寂自嘲地笑著，眼裏盈滿了受傷，萬年不變的冰山開始瓦解。
“是我理解的那樣嗎？你......”史然還在猶豫，不肯一口氣說出來。可尤寂不樂意他那麼吞吞吐吐，再次扳過公子的身體，認真地望著他：“是。我想和公子在一起。”
“我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史然頓住了。他從來沒想過要改變二人的關係，他覺得這樣很好。他也沒想過尤寂會離開他，他甚至覺得尤寂不離開才是理所當然的。可是他忘了，他這麼想不代表尤寂也這麼想。尤寂對他而言不過是朋友，是暗衛，假如他不再需要尤寂了呢？是不是任何一個抵得過尤寂的人都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原來如此。
“阿寂，你害怕，是嗎。”史然肯定地說。平靜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他的意圖。
望著史然恢複靜謐的眼睛，尤寂刹那間萬念俱灰。他覺得，他完了。“是，我怕了。”他承認。
“看著我，阿寂。”同尤寂的認真不同，說著這話的史然笑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在一起和我的在一起是不是同一個意思，可我知道，我從沒想過離開你。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既然你想改變這層關係，那麼......”
史然還未把話說完，尤寂就接了下去：“夠了公子。我不想改變了。”尤寂痛苦地垂下了頭，他怕，他怕公子認為自己得寸進尺，想要結束這段羈絆。
“是關心則亂麼，我以為你很了解我。”看著尤寂痛苦的模樣，史然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看他如此，因為自己會心疼。
“什麼......”
“聽我把話說完，既然你想改變，就改好了。我不介意。”史然還是那樣淡淡的語氣，說著令人震驚的句子。
“什麼意思？”尤寂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冰山眼裏閃過訝異的光芒，像是會把人灼傷。
“照你的意思。”史然耐心解釋，眼裏盈滿了笑意。他覺得，今天的尤寂才是最不正常。
“公子！”
尤寂激動地抱住史然，狠狠摟進了懷裏。這一刻，他等了好久，久到差點失去了希望。
這一刻，沒有“我愛你”這樣的宣白，有的隻是兩顆心的長久牽絆。曆經坎坷的他們，不需要多麼動聽的語言，一個吻，一個擁抱，哪怕一個眼神便足以訴諸一切。
房內上演著溫馨的劇情，房外洋溢著淡雅的寧靜。隻有在幽深的角落裏，才充斥著不一樣的氣息。
“本來我不想碰這裏的。可是他們卻跑來了這裏。”說話的人眼裏閃過一絲狠厲，溫溫柔柔的語氣卻不知他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