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一道寒光劃過,正在熟睡的人倏然睜開了雙眼。捂著快要炸裂開的胸口,他來到窗邊,借著月光緩緩打開了手中皺的幾乎看不清字跡的紙:下月十五月圓夜,暫休崖邊。
沒人知道這張紙是什麼意思,可是他知道,時機到了。想到即將麵臨的人,他忍不住渾身顫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隻有將沒怎麼受傷的雙手緊握成拳,才可以緩解這份動然與不安。
輕輕勾起唇角,純真的臉上揚起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冷然。他說過,日後定要那人血債血償,他會做到的。
轉身,他將目光駐留在仍舊熟睡的人身上,眼角變得溫柔。輕輕走去過,俯身躺下,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手中的紙早已化為灰燼,隨著帶風的窗戶飄進無盡的黑暗。
看來近日是什麼都做不了了。
受傷的受傷,治病的治病,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恢複好了。再加上這次重創讓他們深深明白自身實力的不足,所以一時半會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當下最緊迫的便是養精蓄銳,將實力再提高一個檔次。
尤寂和意風看來是沒什麼問題,史然的身子不能習武,但是可以配合尤寂出招。雖然幾年過去,二人配合度完全沒問題,可是畢竟實戰經驗少的可憐,所以上次才會遭殃。現在吸取經驗,稍加練習,定會一往無前。
至於司宇和清淺,二人本身功力不夠強。不過好在司宇進步神速,一個月的時間,相信會再創新高。而清淺使毒不是一般的好,上次是因為覺得沒必要,結果拖到最後才用毒,雖然還是將對方都弄倒了,可自己也沒落到好下場。所以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句話一點沒錯,清淺深深意識到這一點。
鄭書陌嘛,這人沒話說,實力在那,隻是缺乏實戰經驗。想必這次也會吸取點教訓的。
史然他們也是找到了規律,想著總不能在茶館一直呆著,便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隻不過專挑人多的地方轉悠。盡管身後還會閃過那麼一兩個可疑的身影,可是奈何人多,便不敢太過放肆。想必這些人的主人定是下了什麼命令,才會如此。如此一來,史然他們倒是省了不少心力,至少不用擔心在人多的地方會有什麼不測。
然而,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有暗箭,他們死了也無從伸冤,所以還是提著心,不敢真的放開心思去玩。當然,他們也不是去玩,這巫城別的優點不說,八卦的本事不少,東拚西湊,竟然也能將江湖上那點破事給理清。
轉眼半個多月過去了,眼看著身後的動靜還是如貓捉老鼠般,幾人也是糾結萬分。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就連傷得最重的司宇也早在半個月前開始自主練功(當然,這與他詭異的恢複力是分不開的)。也不知道敵人是怎麼回事,硬是沒有漏出什麼馬腳,莫非是等他們好了不成?這感覺就像是做遊戲,可惜操縱的是對方,被玩的是自己。
“喂,你說這像是個什麼事!挑起事來的是他們,現在縮起來的還是他們。”急性子的清淺最先忍不住,終於在某個中午在茶館裏開始大聲嚷嚷。
茶館裏的人早就對這種現象見怪不怪,都是嘴巴快的人,實際上沒什麼分量。
“我有名字的。”意風無奈地糾正,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懶得費,隻輕輕瞥了眼周圍幽幽說道,“你著急也沒用。現下,要麼我們按兵不動,要麼主動出擊。”
“這不是廢話嘛!我也知道。”真懷疑當初為什麼覺得這人很靠譜的,這臨到關鍵時候,淨是一堆不著邊際的廢話。清淺鄙視地懶得看意風,坐在一邊喝自己的茶。
“這是實話好嘛。”這年頭,實話也不愛聽,哼。算了算了,跟個丫頭糾結什麼。意風無奈地搖搖頭,捧起酒壺喝酒。察覺到酒沒了,一皺眉頭,“小二,滿上。”
“來嘞!客官您稍等。”
“你說史然尤寂二人整天黏在一起,如今不在就罷了,為什麼書陌和司宇也一起出去?”無聊的快發黴的清淺抱怨道。
“你問我啊,我問誰去呢?”意風懶洋洋地回嘴,抬腳飛身到房梁上,倒掛在上麵繼續喜歡做的事,喝酒。
......嘁,有別人,我還會問你嘛?清淺內心咆哮,不過沒有說出聲來,想是怕傷了他的自尊?當然不是,她是怕說了,連唯一的聽眾也懶得理自己了。
“有什麼了不起,我也可以。”看著梁上喝著小酒洋洋自得的欠揍模樣,清淺突然心癢癢,好久沒喝酒了,這麼個喝法倒是沒有嚐試過。
“什麼?”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意風就看到一抹淺綠色身影飄了上來,手中還拿著不知從哪裏順過來的酒壺,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喂,這可不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