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鑽進夏鯤鵬占據著的教堂閣樓,齊烈陽就開始呼呼大睡起來!夏鯤鵬很奇怪這家夥怎麼跟耗子一樣,既能夠半夜不睡還兩眼放光,又能夠說睡就睡甚至連耳朵邊打雷也聽不見。
“我說兄弟,你這兒怎麼一點吃的也沒有啊!飛哥初次大駕光臨還得餓肚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一旁翻騰了半天連一顆米粒都沒有找到的陳一飛終於哇哇大叫起來。
當齊烈陽在躺在教堂閣樓裏呼呼大睡的時候,當陳一飛還在叫囂著要餓死了沒有吃的喝的的時候,當心驚膽戰的夏鯤鵬輕輕安撫同樣嚇得半死的柳鳳仙的時候,南京城北龍江口碼頭一處戒備森嚴的防禦工事內同樣是氣氛凝重。
駐守在龍江口碼頭的是日軍第11師團天穀支隊第3大隊,上級給他們的命令是沿揚子江一路向西占領下關碼頭,然後構築工事等待總攻開始。
此時坐在防禦工事內的天穀支隊第三大隊大隊長岡田佑二中佐一臉嚴肅,而站在他前麵的第4中隊長中隊長鈴木勇太更是噤若寒蟬,大氣兒也不敢出一下。初冬時節的陽光透過剛剛砌就的窗戶洞照進來,將地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岡田佑二背後大日本帝國的膏藥旗在“武運長久”四個大字的簇擁下,顯得格外陰森驚悚。陣陣冷風也不識時務地鑽了進來,直吹得裏層棉衣早已被汗浸透的鈴木勇太不住哆嗦。
“混賬沒有的東西!一個小隊連兩三個支那散兵遊勇都奈何不了——”很顯然岡田中佐被鈴木勇太帶來的戰報激怒了,他無法理解驍勇善戰的部下怎麼就會被被打得落花流水。
“哈依——”鈴木勇太連忙腰板一挺,接著深鞠一躬不敢抬頭再看一下。
“算了!鈴木君,此事到此為止——山室宗武師團長有令,所有部隊按計劃原地駐守。沒有命令不得擅自出擊,你已經違抗軍令了——”
“哈依!可是——”
“混賬——”日軍一向軍紀嚴明,岡田佑二沒想到鈴木勇太敢公然頂撞自己。他甚至不等這個家夥說出口便叫罵著衝上去,掄圓了了胳膊左右開弓就是一通耳光,直打得鈴木中隊長鼻青臉腫。
“你若再敢違抗軍令,軍法從事——”岡田佑二依然是一臉鐵青。
“哈依——”
“出去吧!”似乎覺得差不多了,岡田佑二才擺擺手命鈴木勇太出去。——其實他何嚐不想借此機會拿下上元門這道關卡呢!隻不過上級再三腔調不準輕舉妄動,並說這是新接任的華中方麵軍總司令朝天宮鳩彥王中將(原司令官鬆井石根大將因患結核病回國治療)的親筆命令他才沒有輕舉妄動。
支那豬!就讓你再張狂幾天——等攻進南京的那一天,我讓你們嚐嚐日本刀的厲害!
讓我們把故事再轉向接受“雪鴞行動”的華行天身上!
經過一天一夜的輾轉奔波,華行天終於在12月6日拂曉前趕到了距南京200多公裏的蘇州。從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馬上就把那份日軍攻城計劃搞到手。但他知道這一切急不得!特戰工作不同於戰場上的砍砍殺殺——它需要的是縝密的計劃、冷靜的頭腦和過人的膽識,哪怕一次微小疏忽就可能前功盡棄。所以這一路上盡管看到了無數流血死屍,聽到了無數的淒厲哀嚎,他也沒有敢耽擱一下。他隻有將眼中的淚水靜靜擦幹——祈禱這黑暗的時刻能趕快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