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蔻跟著六皇子走了兩條街,直到見到了他的眾位親隨,才自行離去。
此時已是宵禁,光禿禿的樹枝上積著白雪,亮著黃燭的人家越來越少,街上更是空無一人,連白日裏到處翻飛的麻雀也不見蹤影。林蔻縮了縮脖子,正思忖著該走哪條回家的路,回家之後,又怎麼向林驍解釋自己這副模樣。
驀地,一陣風吹進脖頸,林蔻打了個寒戰,她恍然想起,玉蘭還不知下落!她怎會如此愚鈍,竟忘了問那少莊主玉蘭被關在何處,是死是活。玉蘭自小就被賣到林帥府為奴,在林蔻身邊好幾年,現在那少莊主走了,她隻能自己去尋。
月光冥冥,冷風瑟瑟。林蔻獨自一人走在街上,手無寸鐵,甚是不安。去找玉蘭之前,需得一兵器才是,她心中一邊謀劃一邊走著,正看見一賣兵器的商鋪,溜到人家後院,運起內力翻牆而入,那家人已睡下了,毫無動靜,林蔻越是膽大,安慰自己,並非行盜,隻求一物護身。她轉來轉去,挑了一把好劍,高興得心髒狂跳,但見月光之下,那劍刃雪亮,吹絲而斷,她又把那把劍拿在手中揮了幾下,不輕不重,甚是得手,心中本來興奮,此時更是激動不已,看也不看牆外便翻牆而出。
這一翻倒好,林蔻雙腳剛一占地,正遇一路官兵巡街,林蔻急躲,可還是被發現了。為首一位將軍,全副披掛,聲如洪鍾,大喝一聲,“前方何人,半夜翻牆偷盜!”話音未落,那將軍身後的官兵,縱馬而上,將林蔻前前後後圍了個水泄不通。
林蔻習武多年,卻從未上過戰場,哪裏見過這陣仗?她定睛一看,為首的那位少年將軍,身著二品武將官服,心知是撞上了新上任的禁軍副統領,正得了一把好劍,何不就此試試身手?頓時,林蔻玩心大起,也不答話,飛身而上,直取梁熾。梁熾自上任以來,還未見過這等猖狂的盜賊,見了官兵不僅不怕,不言不語,不躲不逃,還直接進攻,梁熾還以為遇上了江湖俠盜。大喝道,“無恥毛賊,禁軍在此,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林蔻大笑,“你也無恥,未曾贏我,就想讓我束手就擒?”說罷,揮劍直指梁熾麵門。“大膽,竟敢與官兵鬥毆。”梁熾大怒,擋過林蔻一劍,飛身下馬與林蔻鬥在一處,一時間刀劍鏗鏘,銀光爍爍。梁熾在禁軍之中辦事,從未像這般費力過,眾手下驚得不敢上前,屏息凝神,看二人拆招。
梁熾一身正派武功,林蔻卻不知用的什麼招數,卻將梁熾的進攻全擋了回去,看得眾人眼花繚亂。隻見走過百招,二人不分勝負,眾將皆暗暗驚奇這小女子武功高強,怕梁熾有什麼閃失,都握住了劍柄,正欲上前。林蔻也自知氣息已亂,恐不能敵,正尋出路,忽然梁熾收劍,縱身向後跳出林蔻劍鋒所及之處。大聲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果然是新官上任,誰也不認識,林蔻硬要氣氣他,便道,“你要抓便抓,何必囉嗦。”本以為禁軍會一擁而上,卻見梁熾抬手止住眾人,甚有大將風範,向她道,“你方才所運內力皆是衛氏心法,八十招之後卻見你林氏劍法運用嫻熟,你是衛府舊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