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時間,一閃而過,記憶中的片斷,在腦海中一幕幕放映。銀漠驚出一聲冷汗,突然醒過來,摸了摸完美如玉的臉,卻發現霧水早已經模糊了視線。
雨清芙和夢依然睡得很香甜,山洞內靜的能聽到她們極其輕微的,富有節奏的呼吸聲。兩女美麗的像兩個瓷娃娃,讓人的目光看了便移不開。然而銀漠卻是全然沒有心思欣賞這些,他有著滿腦子的愁緒需要發散……
抬頭,望著洞內的山頂,將臉上的霧水揩去,苦笑地道:“沒有想到這山洞的露水還真的很多呢。”
真的是露水嗎?為什麼雨清芙和夢依然的臉上卻是清爽幹淨呢?或許那是淚水吧!
因為愧疚,他才從澗淵跳下,將生存的機會讓給擎宇,他才對老巴說出那種話:“如果這個孩子醒來,不要告訴他真相,就說我丟下他獨自逃走了。逝者已逝,就不要再讓生者愧疚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那種滋味,愧疚自責的滋味……
與其讓他一生內疚,不如讓他帶著對我的憎恨活下去。”
因為愧疚,他才會獨闖聖飛的巢穴,為夢依然去爭取那幾顆丹藥。
因為愧疚,他才選擇不放棄聖飛手裏的雨清芙,而寧願抱著失去魂鼎的希望。
這一切,全部是因為他對弟弟的愧疚,他不想朋友愧疚,也不想加深自己的愧疚。這是他心中永遠的創傷,撫不平。那種感覺,就如同他和京洛死了,他母親銀月會內疚一生一樣。
走出澗淵,望著那漆黑迂回的道路,銀漠怔怔地道:“京洛,你還活著嗎?你知道我很想念,卻又不敢麵對你嗎?
你是否知道天真的我已經舍棄了希望三重宇沒有術粒子的愚昧想法,而是向著你的理想前進———成為強大的存在,強大到足以保護我珍惜之人的地步。”
你的理想已經傳承給我了。
漆黑的空間內,傳來一聲聲的歎息和淚水滴落發出的清脆聲音。
“你等著,如果你活著。我一定會找到你,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踏平機械之所。”
……
銀漠在和楚布一番敘舊之後,雨清芙和夢依然也是恰好醒了。
“小子,還是那句話。要活下去哦!”楚布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既然遲早要走,那麼不如早點走,省的煎熬。
銀漠點頭,突然跪下來,對著楚布輕輕地磕頭。鄭重地道:“師傅,謝謝您,日後我若強大了,一定會來這裏救你出去的。”
師傅?
楚布擺了擺手,眼角已經微微泛紅,他沒有料到銀漠會給自己跪下來。他好欣慰,好欣慰……這是銀漠對他的認同和尊敬,對他的感激和信任。當年的老師浮生夢對自己也有這種欣慰吧,隻是自己竟然做出了那種禽獸不如的舉動……
想到這裏,楚布極力壓製住的感情,快語道:“救我,我也沒有臉麵再活下去。若是真的有心,就拜托你將魂鼎交給我我師父,並且代我對他說一句:抱歉吧!
我無法奢求他的原諒,隻能拜托你彌補這份愧疚。”頓了頓,大聲喝道:“小鬼,快走吧!男人之間,這麼婆婆媽媽幹什麼?”
銀漠轉身,咬著牙,向著漆黑的通道湧去。
兩女快速地跟上銀漠,慢慢消失在楚布的眼神之中。
聽得那消失了的腳步聲,楚布淚水終於是滴了下來,然而卻又是放聲大笑:“沒有想到我這種人竟然有這樣優秀的徒弟,上天待我也是不薄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