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馭,你害怕與我一同被困在此處嗎?”銀漠苦笑道。
“你想要否認過去,自欺欺人嗎?”神馭反問道。
“這個世界認同了我的存在,在這裏或許我真的可以忘記一切煩惱。”
“原來你的人生隻想停在某一段美麗的歲月中。”神馭突然大笑了起來,不屑地道:“你比我還幼稚啊!你記得在澗淵看到日林的時候嗎?那時候的你在想,沒有黑夜的襯托,整天明亮的地方便是單調呆板了。
沒有苦痛的人生不也一樣?銀漠,你已經變了。即使整個世界說你是銀時而不是銀漠,但是你自己無法說服你自己。
我與你一體,所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一個月前,你的生活重心是為了京洛和銀若素,可是一個月後你已經悄然改變,你記得楚布的承諾,記得夢依然說的:我會回來,甚至還記得雨清芙說的:你站的地方就是我的方向。
你的骨子裏流淌著倔強,你是不喜歡這種平凡日子的。留在這裏,你便會被三重宇所遺忘,然後很久以後,你便失去了再三重宇存在的痕跡……
銀時是不存在的。這裏的弟弟和愛人也是虛假的……是你潛意識的一種渴望。你渴望這樣的生活,便締造出了這樣的幻境。你若無法擊敗自己,承認現實,便無法從這裏出去。”
神馭說完,便是沉寂了下去,隻剩下獨坐床邊的銀漠。
他固然知道神馭也害怕自己被困在這裏,那樣神馭也得困在這個世界,白白浪費七年時間。
然而神馭說的一點也沒錯,自己似乎成長了,京洛與若素再也不是生命全部的中心,自己既然潛意識裏能想到對楚布的承諾和夢依然的容顏,那便證明自己不是自私之人。
既然如此,寧願自己痛苦,也不能讓三重宇外內關心自己的人對自己失望。
“這一次是世界錯了,即使這裏的幻境如此真實,也改變不了我是銀漠不是銀時的決定。”他淺笑起來,如釋重負。
……
一個月後。
一位衣衫落魄的少年坐在夜晚的街道旁邊,望著繁星滿天的夜空,再次期盼著那團黑影的到來。
“看到沒有,就是那個瘋子。總是胡言亂語,弟弟也不要,妻子也不理,最後落得這番下場。”一位婦女指著銀漠對女兒說道,隨後搖了搖頭,快速離開。
“哎……銀時,你這又是何必呢。”一位老者坐到銀漠旁邊,勸誡地道:“夫人說隻要你承認自己時銀時,並且不要胡思亂想,銀府的大門依然為你敞開。”
銀漠搖了搖頭,繼續望著星空。
老者搖了搖頭,遺憾地走開了。
“若是你覺得一個月太少,還可以再加一年的。我不會妥協的“銀漠望著天空,銀色的眸子裏流淌著倔強而執著。
一團黑影自天空出現,慢慢出現在銀漠震驚的瞳孔之中。
“你明明可以在這裏生活的很快樂,不用背負那些痛苦的。”黑影笑道,似乎對銀漠此時的樣子很不滿意。
“我喜歡絕處逢生的冒險。”銀漠淡淡地道,再也不是一月前那副憤怒咆哮的樣子。
黑影欣慰地點點頭:“告訴我何為真,何為假?何為可能,何為不可能?”
“至誠於心是真,隨波逐流是假。這個世界是真,三重宇也是真。真假是相對的,一萬年前這個幻境還不存在,因此現在的幻境是真,一萬年後這個幻境也不存在,因此現在的幻境是假。
現在是過去的真,也是未來的假。因此真假沒有絕對,我無法否認前輩締造的幻境是虛無的,但是同樣無法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