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欣躲在火焰之所上空的長亭之內,借助琉璃瓦礫隱蔽自己的身形,耳畔貼著房頂,傾聽著裏麵的一舉一動。
她比銀漠跟先一步到達這裏,從崆峒祭壇到流火穀的路程她早已經輕車熟路,加之銀漠為了夢依然的事情耽誤了些許時間,當她早已經聽到了這一切時,空中的兩位少年正好姍姍來遲,帶著不詳的氣息,像一團死氣籠罩的黑雲迅速前往這裏。
“父親……為何你要騙我!”藍欣憔悴的像晚秋的花朵,率真熱情的少女直接從朝氣蓬勃的春天來到了秋風瑟瑟的季節。
她試著掙紮地站起來,在炙炎尚未鑄成大錯之時將其阻止,卻發現身體蘊含的術力不知不覺已經被火焰之所的屋頂盡數吞噬,連化出翅膀都做不到。
她戰戰兢兢地走到屋頂邊緣,望著十幾丈高的天空,狠下心,縱身一躍。
身體勉強擠出一絲術力,托著她下降的身體,但即使如此,依舊崴傷了腳,顧不得擦拭皮肉受傷留下的血液,一瘸一拐地朝著火焰之所走去。
銀漠剛剛停留在火焰之所的門前,便是赫然看見藍欣跳下房間的一幕。
他內心五味陳雜,殺意一閃即逝,隨後堅定地搖了搖頭,怒火再度點燃,大搖大擺地朝著火焰之所推進。
……
邪魅的笑聲傳遍整片房間,如驚雷般,震得火焰之所都微微震動。
炙炎丟掉手中的白雪月盤,寒氣被盡數吸收的白雪月盤和一個普通盤子一般無異,摔在地上,清脆作響,碎成片片。
抒諾無力地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地望著炙炎,汗水從臉頰滑落。
一頭焰龍妖輕悄悄地捏起抒諾,將她放在炙炎腳下,後者再次拿起一件寒氣寶貝——冷芒,密布鱗片的粗壯右手手掌浮現一個細小的洞口,將冷芒的寒氣盡數吸入手掌,寒霜爬上眉頭,炙炎哆嗦了幾下,便將魔爪伸向了抒諾。
說時遲,那時快,抒諾閃電般地躍起,手中的鎢絲激射而出,如一枚釘子,瞄準炙炎的眼球,後者體內火毒與寒氣正劇烈碰撞,讓他無法分心,隻來及閉上眼睛,鎢絲便插入了眉心,洞穿了炙炎的頭顱。
炙炎勃然大怒,手掌一揮,火焰的手掌狂掃而出,將抒諾像蒼蠅一般拍了出去。
“族長!”幾頭焰龍焦急大喊,帶著無盡殺意和抒諾纏鬥在一起。
手指摸著眉心留下來的粘稠血液,輕輕地搓了搓,一縷火焰出現在眉心,阻止血液滴落。
他止不住的大笑:“失之毫厘差之千裏,隻差一點點,便正中了眉心穴,我恐怕就栽在你手裏了。”
抒諾雙拳難敵四手,被一頭焰龍擊倒在地,兩根肋骨齊齊斷裂,倒在地麵,動彈不得。
失去了術力的她,即使動作靈巧,迅捷,卻無法擋住焰龍的圍攻,孱弱的肉體吃了一拳,便卸掉了她所有的力氣。
炙炎突然抱著頭,正麵火焰燃燒,背部寒氣滲出,凝結成冰,以一種極其奇怪的姿勢痛苦哀嚎。
紅色的熱氣從皮膚表麵穿出,如萬根細針,到處飛舞,打在地麵,刺出小孔,將幾塊晶石做成的玻璃悲哀擊的粉碎。
炙炎被火毒反噬了!
他跪倒在地麵,腦袋使勁地往地麵磕頭,一下,一下,“咚咚”聲響個不停,額頭每次的低垂抬起都會帶起一抹血肉,看的眾人毛骨悚然。
“給我適可而止吧!”炙炎抬起頭,涕淚橫流,一拳砸向地麵,蛛絲般的裂縫往外蔓延,眾妖被衝擊震得飛離了地麵幾尺。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披頭散發,整個人蒼老了一圈,盡管身體巨大,肌肉凸出,精氣神卻像個風燭殘年的老頭。
他伸出舌頭,將額頭的血液舔舐幹淨,憤怒的像頭被挑釁的雄獅,殺意騰騰地望著抒諾:“我不管你是誰,我剛才說過你沒有撐過十秒,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