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婆娑,搖曳如魅。數十道人影輕掂樹枝,快步地在森林中行進。
聚集在廣場的刺客在斑豹的帶領下,一哄而散。斑豹了解了刺盟的情況,也因為銀漠拿出丹藥救助了他的同伴,心生感激,因此答應後者會若需要他的幫助,他一定盡力而為。
莫言帶著銀漠和抒諾身上的衣服快速地竄進樹林之中,銀漠告訴他將衣物帶走之後,丟在某個地方,設下陣法或者陷阱,給前來追擊的家夥一個教訓。
銀漠與抒諾便是躲進了人盟之中一處隱蔽的房間,密切地注視著廣場的一切。銀漠輕彈納戒,掏出一架雙筒望遠鏡,打量著下方的一舉一動。
……
“唰唰唰唰”數十道人影落地,為首的正是長老鐵衣。他麵色不善,肌肉輕微地抖了抖,憤怒地道:“人呢?你說的那個木落呢?”
胖老頭唯唯諾諾地站了出來,弓著身子,輕微地道:“剛才還在這裏呢。”
“那你為什麼不先追蹤他的位置再來告訴我?你這廢物,養你何用?”鐵衣憤怒地抬起蒼白的手掌,就要拍下,卻被旁邊的一位長老止住了,他對胖老頭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地逃之夭夭。
“白遲,你做什麼?”鐵衣有些不悅。
稱為白遲的長老平靜地道:“鐵兄,我能理解你的憤怒和難過,可是你殺了小胖也沒用,這裏被清理的這麼幹淨,也沒有人出來迎接,很顯然,那個叫木落的小子已經安排妥當了。憤怒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鐵衣甩開白遲的手,怒吼道:“他殺了我兒子,他殺了我兒子啊!”鐵衣暴跳如雷,紅色的眼睛密布血絲。
鐵衣的聲音之大,躲在人盟高處的銀漠和抒諾都聽到了。鐵衣就像一隻耍雜技的猴子,在雙筒望遠鏡裏跳來跳去。
“我要殺的可不僅僅是你兒子!”銀漠一聲冷笑,火音傷害了夢依然,即使再死十次也是死有餘辜。
視野裏,三頭獵犬奔襲而來,它們在地麵嗅了嗅,隨後對著遠方吼了幾聲。
“鐵盟主,獵犬發現陌生的氣味了。”一道人影跪在鐵衣麵前,恭敬地道。
“追,派遣五名賦魂師和三名驅天師前去追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鐵衣咬牙切齒,卻又立即改口:“白遲你也前去,三名驅天師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白遲一愣,剛想反駁鐵衣的小題大做,竟然將身為幻師的自己也派遣過去,著實是太高看銀漠了,但是看到鐵衣臉上憎恨的表情,他還是沒有反駁,率領小隊奔向前方。
“其餘之人,組成鐵之搜捕團,即使是挖地三尺也要給我將人挖出來。”鐵衣的命令斬釘截鐵,手下紛紛像四周湧去。
此時他的身邊還留下兩人,一臉淡定的樣子根本沒有旁人對鐵衣的那種畏懼和尊重。銀漠將望遠鏡左移,一張略顯蒼老,臉龐兩側布滿紅點的臉印入視線內,比人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張牙舞爪的滿頭白發了,淩亂爆炸,像雄獅的毛發,又像盛開的向日葵,讓他的臉看起來明顯就是一點綴著紅色辣椒的大餅臉。
他身著稻草色的衣服,褶皺四起,上麵還有黑色的油汙,腰間懸掛著一個紫金葫蘆,這恐怕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了。
比起那些穿著得體,華美貴氣的長老,這人很像一個生活落魄的糟老頭。
銀漠卻反而更加注重這個人,能站在鐵衣身邊的家夥必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雙筒望遠鏡轉向右邊的中年人,他穿著白色的衣服,上麵繡著白雲裏騰舞的神龍,低垂著頭,饒有興趣地把玩著手上的銀色手鐲。
銀漠視線慢慢下移,最終停留在男子白皙手腕的地方,那竟然不是一條手鐲,而是一條銀色的項鏈,白光閃閃,像烈日下,湖畔裏躍起的滑魚折射出來的光芒。
明亮晃眼,刺的銀漠的心不斷加速,氣血上湧!
有些東西,隻要一眼的時光,足夠一輩子銘記!
這條項鏈便是如此,因為他的脖頸上也有著一條一模一樣的。銀漠調整焦慮,項鏈慢慢放大,在那中心的寶石上刻著一個比劃清晰的“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