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島不遠處,脖頸上掛著彎鉤鐮刀,黑色小蛇在頭頂躍動的黃泉盯著銀漠的身影。
落下的大雨從他身邊繞道而行,無法淋濕他的一根汗毛。
“金色的源術心力,恐怕有四種屬性融合吧。
還真是可怕的小鬼,我似乎也有些明白為何驚天如此器重你了。”頓了頓:“因為你是那個人的兒子啊。”
黃泉笑了笑,頭發上的細小黑蛇齊齊吐出芯子,興奮地狂舞:“你也鬧得夠久了,讓我來結束這場戰爭吧!”
黃泉觀察戰局已經有好一陣子了,好奇的他為了暗中觀察銀漠,連屬下的生死也全然不顧。
不過,沒心的生物本就如此,還能指望他們有更多的人情味嗎?
……
“他們在呼喊你的名字。”羽翎西眼冒桃花,欣喜地盯著銀漠。
“我又沒聾。”少年臉色有些蒼白,身體發虛。
源心域這一擊耗費了他所有的術力,謝天謝地的是天冥之懲沒有在這一次取他性命。
但他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術力離體後,四肢幾乎失去了知覺,腦袋也是渾渾噩噩的,有些難受。
羽翎西黛眉微蹙,胸脯一如既往的飽滿,緊貼著自己的身體,銀漠當下也是有些尷尬和歉疚。
“好吧,我是聾子。”銀漠妥協地道,他知道羽翎西隻是隨便找句話來開口,卻被自己哽住了。
“嗤”羽翎西輕輕一笑:“我可不是那種愛計較,裝柔弱的女人。”
銀漠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轉過臉,望著抒諾:“地盟現在很空虛。抒諾你趕緊拿著前往龍門石窟的地圖,放出那些煉藥師。
記得將他們收為己用,前往古殿,去找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頓了頓,盡力喊道:“聽語……”
盡管力量不大,但對於聽聽覺異於常人的聽語來說,他聽到了銀漠的呼喚,也聽到了銀漠對抒諾說的話語。
“豔福不淺啊,兄弟。”聽語從下方鑽出來,望著銀漠笑道。
“我現在累的可沒別的心思。”銀漠倦怠道:“麻煩你協助抒諾,隻有你們,我才放心。”
聽語點頭,捶了捶胸,以示答應。
“歡迎加入銀色騎士團”銀漠輕輕地開口。
“什麼團?”
“以後再跟你說,你們千萬別耽誤了時間,立刻出發!”銀漠笑著開口:“真的不用擔心,我隻是需要睡上一覺,服幾顆丹藥便沒事。
這裏的事有凱多和藥靈處理,你千萬不能錯過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
抒諾略一思索,銀漠說的沒錯,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機會。
大局已定,與其在這裏擊殺幾名無關緊要的驅天師,不如前往龍門石窟,內應外合,將鐵衣的殘餘勢力一鼓作氣地滅掉,徹底奪回刺盟。
銀漠看著聽語尾隨著抒諾離開,突然倒在羽翎西的懷裏,不省人事。
半晌後,便傳來輕輕的呼嚕聲。
“這……”羽翎西有些驚訝,最終滿臉嬌羞地笑了笑。
銀漠這是有多累,竟然在這裏睡著了,可是他的頭貼著自己的胸脯,像個吃奶的嬰兒……
“呸”羽翎西嗔罵自己,這時候想什麼不正經的事呢。
這一刻她很羨慕抒諾,銀漠在交代好所有的事情後才沉沉睡去,也就是說前一刻,他還在為抒諾的事情操勞。
她甩開心裏的這些想法,告訴自己隻是銀漠的朋友,做好本分就行了。
至於感情,那是她無法奢求和決定的東西。
鐵衣一拳震開藥靈,穿過雨幕望著那黑色少年的身影,有些難以置信。
他一個人便在這場戰役中殺了七八名幻師,如果加上叛逃的狂師和打殘的高尚,他摧毀的戰力竟然是整個人地盟的一半。
可是木落他不過是一個來這裏才數月的刺客,他媽的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名驅天師而已啊!
他看了看周圍,四處都是守衛們無助的眼神,顫抖的身軀。
其餘的幾名幻師也被藥靈的手下打的節節敗退,更有一名幻師逃跑,兩名被殺。
反觀對手的力量,幻師十多名,刺客還有六七百,而自己這邊已經隻剩零零碎碎的數十人了。
如果天盟的那些老家夥注定不參與,那麼這場戰鬥,大勢已去。
除非能擒住妖王凱多或者現在威望聲明最高的木落,然而頭腦比他好上數倍的天靈都失敗了,自己抱著這種心態肯定也隻會重蹈覆轍。
天盟的那些老家夥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唯一有可能便是自己的父親,身為締造者的鐵生。
“老怪物,你再不出來我們可就要全軍覆沒了。”
話語剛落,天空裂開一道裂縫。
一道身影滿身是血的從漆黑的裂縫中出現,像癱軟的泥鰍一樣躺在空中,黑色的長須無力垂落,像是牛馬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