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飄蕩,月光清朗。
微風將雨清芙火色的長發吹向一旁,如烈焰紅霞般輕搖擺動。
“你……說什麼?”少女夢囈地道,貝齒咬著銀牙,讓人無法分清憂愁。
“他有著長長的銀色頭發,使用雷屬性術力,胸前帶著一條銀色項鏈,頭腦非常聰明。”銀漠不動聲色地開口,似乎在談一個毫無相關的人。
雨清芙身子像石碑一般堅硬,她聽到了自己心跳的咚咚之音。良久,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問道:“那他……現在在哪裏?”
這種表情?真的是偽裝的嗎?
雨清芙現在應該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在一個陌生人麵前有必要演的如此逼真嗎?
銀漠雙眉緊鎖,狠下心來,她是自己的敵人,應該得到的是懲罰而不是同情。
“我在幽雲之地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當時他還是一名凝術士,被叫蕭遠和蕭近的兩名人域賦魂師打成重傷,生死未卜,臉部毀容。
最後傳聞被刺盟的大小姐所救,現在依然在刺盟養傷。”銀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編造這段悲慘的故事。
他要看看雨清芙聽到消息後的反應,說不定能借此機會重返刺盟。
生死未卜,臉部毀容?
雨清芙如招雷劈,顫動地站起來,後退幾步。
“不可能的,你撒謊!”雨清芙搖著頭,眼神淒然。
“可能不可能,你不是最清楚的嗎?”銀漠一聲冷笑,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一名凝術士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打過兩名賦魂師吧。”
雨清芙捂住胸口,淚水奪眶而出,跑向黑暗的森林之中。
對的,可能不可能,自己不是最清楚嗎?
可是她隻是叮囑蕭遠蕭近替自己向銀漠打招呼而已,她何曾叫過兩人去殺銀漠?
如果她有如此心狠,又怎麼會對一個飄零的少年念念不忘。
但蕭遠蕭近和父親一樣,做出這種事完全在意料之中。
雨清芙相信眼前的木落所言非虛,她真的相信了。
澗淵遊曆,她自以為自己堅強了許多,也曾發誓不再哭哭啼啼,拖別人的後腿。
但木落的簡單一句話如同洪水猛獸瞬間擊垮了她的堅強與誓言。
可即使如此,也不能在陌生人麵前流淚。
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從開始的悄寂無聲到嚎啕大哭,最後還帶著輕輕的啜泣和哽咽。
數頭受驚的雲雀驚慌起飛,爭先恐後地逃跑,翅膀拍的噗嗤作響。
聽到哭聲的銀漠有一種說不清的快感,他終於傷害到了這個女人。
真是愚笨的女人,連哭泣的樣子也一點沒有女性的楚楚可憐,嬌弱無助。像個掉了糖的孩子一樣,隻知道在寂靜的山林中毫不壓抑自己的情感,放聲大哭。
笑容突然僵住,銀漠驀然發現,這是一個矛盾的觀點。
雨清芙如此傷心,不能自已,不是反向證明她對銀漠的在乎嗎?
既然在乎,又怎麼會派蕭遠蕭近來殺自己?
他說銀漠生死未卜的時候,眼淚便已經在少女眼眶打轉,兩者之間的時間差遠遠小於思考,偽裝的時間。
銀漠知道這是雨清芙的真情流露!
他迷茫了,笑容再次變成雙眉緊鎖。
不論是怎麼回事,也無法代替後者是荒古脈地大小姐的事實。
銀族被滅,他不相信連妖域都有人知道的事情,偏偏荒古脈地的大小姐一無所知。